“我若說,這兩個孩子是我的,你也敢動嗎?”
赫連南一雙杏目不由得瞪得更大,玄凌珏可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主兒,他這句問話雖然只是假設,卻已經告訴她一個事實,這個女人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的。可他畢竟是個和尚啊!而且是一個身份十分特殊的和尚,這事情若說讓萬歲爺知道了,他會徹底永劫不返吧?這個女人,究竟是有怎樣的魔力,值得玄凌珏下這麼大的賭注?
玄凌珏不理會赫連南的一副吃驚模樣,回頭吩咐慧律:“去問問,樂璇為何會騎馬而來?”
慧律恭敬開口:“剛已經差人去問了,說是四爺硬闖般若寺,將樂姑娘放在馬上準備帶走,卻與十二爺起了衝突,混亂中驚了馬,才使得樂姑娘一路顛簸進了京城。”
玄凌珏眉頭皺緊,從般若寺一路顛簸到京城嗎?樂璇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在那麼痛苦的情況下還緊緊地攥緊了馬鬃?思慮著,玄凌珏回頭牽起樂璇的手,手心上的劃傷已經被赫連南上了藥,玄凌珏只能輕輕託著她的手背,面色凝重。
樂璇此番動靜著實太大,即便是那隔絕在宮牆之內的皇帝也有所耳聞,御前侍奉的太監梁喜趁著皇帝飲茶,便將這件事稟報:“佛王殿下出城,便救了一個因馬受驚而受困的婦人,這個婦人似乎是左相樂仲的私生女樂萱,只是這樂萱雖已身懷六甲,卻似乎尚未出閣。”
玄策點頭沉默不語,即便是服侍了他三十餘年,自以為最瞭解他的梁喜,亦不知此刻萬歲爺心中究竟想到了什麼。
樂璇幽幽轉醒時已經是次日的清晨,一睜開眼,便見玄凌珏捧著她的手,倚在床楣邊睡著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微動,還好,她還沒死。
樂璇輕輕抬頭,便看見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禁緊皺了眉頭,她的孩子,終究還是沒能保住嗎?她與玄凌珏意外地製造出的孩子,又意外地離開了嗎?心裡一陣莫名的悲憫洶湧而來,嘴角一陣濃濃的苦澀蔓延開來,她曾以為她的心已經足夠堅硬,堅硬到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傷心難過,可她現在分明滿心苦楚,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因為若讓玄凌珏見了,他必定更加傷心。
樂璇帶著滿滿思慮的眼睛始終凝望著玄凌珏,藉著雨後初晴的晨曦,泛著幾不可見的燦爛淚光。
玄凌珏睜眼時,便看見樂璇凝望的目光,不知為何,他竟在這眼神裡看見了一絲哀傷。他不禁微微皺眉:“怎麼了,不舒服?”
樂璇搖頭:“沒有,能撿回命來,還有什麼不舒服的。”
玄凌珏抿唇:“赫連南說你骨骼清奇又常年習武,身子格外好,才能如此有驚無險,不過早產……終究是傷人的,估計要在赫連南這兒常住了。”
早產?樂璇品味著玄凌珏看她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不禁從心底萌生出一種淡淡的希望:“我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玄凌珏淺笑:“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樂璇眨了眨眼,一顆懸著的心微微落下,玄凌珏的表情便可以看出,他們的孩子還在,還在!樂璇一時開心,竟淚如泉湧,怎樣也止不住。
玄凌珏有些慌,他還是第一次見樂璇哭,他認識的樂璇是那個即便泰山崩於前也不會眨眼的淡定女子,是那個在鮮血染紅了馬背也不會喊疼的堅毅女子,此刻卻不知為何便淚如雨下,玄凌珏伸手去擦她眼角的淚水,豆大的淚滴滴在他的手掌,燙傷了他的心:“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
樂璇只是搖頭看他,衝著他幸福的笑:“沒,我自己抽瘋呢!我把我自己幻想成了苦情劇的女主角,結果發現其實就是我自己嚇唬自己!”
玄凌珏帶著一份寵溺地看著樂璇,原來,她的淚會讓他如此心慌,她的笑又會讓他瞬間心安,她的嘴角彷彿長了一根可以牽動他內心的線,動一動便會歡欣雀躍,動一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