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子買點藥進來,還得偷偷請灶房的婆子幫忙通融,借小鍋熬藥。有次她發作被師傅瞧見了,師傅也只是說讓她以後注意彆著涼,興許過一兩年就好了,所以葉芽覺得,這就是女人都會有的毛病而已。
現在,人家老郎中都來了,她總不能說不用看吧?
可是,那種事情……她偷偷瞥了一眼薛樹和薛松,前者滿臉擔憂地望著她,後者,也用那雙深沉的眸子看著她,目光相碰,她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避開,可薛松竟朝她微微頷首,竟是像勸她乖乖聽話的樣子!
葉芽的心顫了一下,大哥把她當成孩子哄呢嗎?
她抿了抿唇,鼓起勇氣對薛松道:“大哥,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薛松愣住,他實在沒有料到她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想讓他聽嗎?
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但他尊重她的決定,最後看了一眼她汗溼的鬢髮,她含淚似的眼睛,轉身離開。只是,當他走到灶房門口時,他又頓住了,想了想,放輕腳步回到西屋門口,二弟什麼也不懂,他必須知道她生的是什麼病,以後也好知道如何照顧她。
屋裡傳來兩人的對話。
“丫頭,你第一次來葵水是什麼時候,那時也這樣難受嗎?”
“是,是十二歲那年來的,當時有點疼,但沒有現在這麼厲害。”
“哦,是不是後來受寒過?吃了生冷的東西?”
“沒,我,我用冷水洗衣裳了。”葉芽閉著眼睛道,那時她只是負責洗衣裳的小丫鬟,有一次冬天來葵水,正好趕上要洗一大堆衣裳,她很難受,可管事婆子吩咐必須當日洗好的,她和另一個小丫鬟一起忙到天黑,手都凍僵了,連筷子都拿不住,當晚她疼得死去活來……
孫郎中點點頭,看了一眼旁邊滿臉茫然的薛樹,又問道:“那你來葵水的日子規律嗎?除了肚子疼,是否還有別的症狀?”女人的月事,可大可小,若是不仔細調理,恐怕會影響受孕。
葉芽想了想,“還算規律吧,兩個月來一次,有時候會晚一些,就是腰痠肚子疼,其他的都沒事。”孫郎中年近花甲,人也慈眉善目的,她漸漸沒了開始的緊張尷尬,很用心地答道,她也希望能治了這毛病。
孫郎中不說話了,再次替她摸脈,神色肅穆。
葉芽害怕了,難道她的病很嚴重?
屋內久久沒有聲音,薛松的心都提了起來,忽的門口一暗,他側頭看去,就見薛柏正疑惑地看著他。薛松迅疾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怕他出聲暴露自已。
薛柏眼中疑惑更甚,大哥竟然躲在西屋門口偷聽,難道二哥二嫂在裡面……應該不會吧?
正緊張著,裡面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丫頭啊,你真是太不*惜自已了,難道你娘沒跟你交待過,來葵水的時候,連夏天都不能受涼,哪能大冬天的用冷水洗衣裳?你這是寒邪侵體,宮寒之症啊!正常的女子,每月來一次,開始可能偶有腹痛腰痠之感,但絕對沒有你這麼嚴重的,唉,真是太胡鬧了!”
聽孫郎中這樣說,葉芽渾身發冷,“孫大爺,那,那我的病能治好嗎?治不好會怎樣?”
屋外兩人俱都豎起了耳朵。
“你別擔心,你的情況還不算太壞,好好調理一兩年還是可以休養好的,只是這兩年內怕是很難懷上了。好在你們還年輕,不急,先把身子調理好。我這就給你開副方子,下次疼痛難忍時照方子抓藥就行了。然後平時多吃補氣暖身的東西,核桃,紅棗,花生,這些都是咱們莊稼人吃的起的,特別是紅棗泡水喝或煎服,又補氣又調血。”
孫郎中慢慢地說道,讓葉芽有時間記住,這種病,富人有更好的調養方子,可用的材料都是燕窩、鮑魚等村人一輩子也未必見到的,他說出來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