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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澈的嗓音顫抖著,一顆心就要破裂而出。
“你……你要對他做什麼!”
此時的雲澈,殺戮之慾在眼中燃燒。
“我想殺了他!他可以輕易動搖你!輕易蠱惑你!而我呢!要你在我面前抬起頭來!要你對我毫無負擔地笑一笑都是奢侈!我恨不得這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這個世上!”
他的嘶吼那樣真實,凌子悅很清楚他有多恨雲映。
“我所沒有的一切他都有!他可以遊歷山河!他可以義正言辭地說要你跟他走!他不用像我……一個人坐在那個該死的地方!”
凌子悅的眼淚沿著臉頰滾落。
“阿璃……阿璃……”
“別叫我阿璃!你只是想要我心軟!你要為他求情!你想要跟他走!”雲澈驟然扣緊了凌子悅的脖子,用力的掐了下去。
90雲澈的女人
凌子悅睜大了眼睛看著雲澈;他眼中的糾結與痛楚在顫抖。
其實;她寧願就這樣死在他的手裡。
沒有了懸念;也沒有了多餘的搖擺。
但是雲澈還是鬆開了手。
“但我最恨的不是雲映……我最恨的是我自己……”雲澈起身;坐在一旁;他按住自己的雙眼;蒼涼地笑著,“我恨自己……竟然總是害怕你會與我一起從雲頂掉下來……”
凌子悅看著他的身影;在逆光之下如此清晰刻骨。
她為了他,像是撲火的飛蛾……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她為了他逆水行舟;只為在他左右。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忘記了再他身邊那個最簡單的初衷。
“阿璃……”凌子悅伸長了手臂,手指還未觸上他的衣袖,對方便猛然抽離。
“你放心;我不會動他。你覺得我會傻到……給你多一個恨我離開我的理由嗎?”雲澈靠著案几,他這一世意氣風發,而所有的頹然都在這一夜。
那一瞬間,凌子悅忽然明白,他做不了拱手河山討女子歡心的昏君,但他將她放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以至於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刺穿。
雲澈已經是個真正的帝王,他將自己武裝到沒有一絲縫隙,甚至於刀槍不入。可凌子悅也早早被包裹在他的銅牆鐵壁之內,她隔開雲澈的心,即便血流成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不會讓你走。哪怕你時時刻刻都想著要離開我……我也不會放你走。”雲澈的手指緩緩收緊,顫著嗓音,“哪怕殺了你,我也不會放你走。”
雲澈是堅定的,而他的堅定之下是一碰即碎的脆弱。
凌子悅緩緩撐起上身,跪坐在雲澈的面前。雲澈低著頭,她只能看見的的額頭和一向英挺的鼻骨。
撥開他的髮絲,凌子悅卻看不到他的眼。
“你真的會殺我嗎?”
“……會。”雲澈咬牙切齒,可在凌子悅看來卻是費盡力氣才說出這麼一個字。
“真的嗎?”凌子悅還是問同樣的問題。
她的聲音沒有絲毫猶疑,哪怕她知道,她也想要親口聽他說出他的答案。
雲澈卻沉靜猶如懸崖邊的峭石。
“真的嗎?”凌子悅還是問。
她知道自己有多殘忍,可這一次,她只想將這一切都毀掉。
“我只想你做我的女人。”
雲澈終於抬起頭來,那雙赤紅的眼睛卻不是因為暴怒而是痛心到無以復加。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誰做你的女人……誰就是你的女人。”
她依舊句句無情。
雲澈笑了,肩膀微顫時淚水也沿著下巴的曲線墜落。
“我殺不了你,凌子悅。因為在那之前,你已經殺了我了。”
乾澀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