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和美麗全部被抽走,當初自己一個決定毀了自己,也毀了這個家,毀了自己的雙親。如果不是因為她,也許,這一家人的命運都會改變。她的鼻中一陣發澀,心口一陣刺痛,有份苦澀和悵惘的情緒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再度抓住了她。
站在水龍頭前,寧雪心神不定地淘米,放進電飯鍋,機械地按下開關,盯著電飯鍋上的那個紅色的按鈕發著呆,眼神放空,腦子裡迷迷惘惘,像被塞了一團亂麻。久遠年代裡的那個影像被這挑開的記憶帶了出來,清晰醒目地在她面前晃動,使她的全身痙攣,心臟抽痛。她屏著氣息將那影像甩掉,振作了一下,拿過砧板,菜刀,將小碟子裡事先準備好的小料逐樣切好,開始準備晚飯。
隔壁的房間,可兒似乎又在打電話了。她模糊地捕捉到了幾個飄在門口的音符。電話看樣子又是打給許橈陽的,她在把她們剛剛的談話內容轉述給了許橈陽。她可以聽得出可兒那聲調中的興奮和喜悅。可是,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可以去找他麼?他現在怎麼樣呢?是不是已經忘了她了?或者他已經不記得她這個人了?她甩了一下頭,硬是把腦子裡的人影給甩掉了。不論如何,不應該再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06 章
夜色,在視窗的地方慢慢鋪開。書房裡,一燈瑩然。喬風坐在書桌前,默默地抽著煙,眼神沒有落點地望向窗外。
這是一個寧靜而祥和的夜晚,月光皎潔,星光璀璨,空氣中似乎飄過一股淡淡的菊花的味道。早上剛下樓的時候,小保姆興致勃勃地過來告訴他,院子裡他種的那些黃/菊結包了。今年的菊花似乎比往年開的都早,還沒出八月呢,就大部分有了影子,搖搖曳曳,飄的滿院子都是。北方一到這個季節天與地之間就都成了灰色,連人都是灰色的。這棟小小的庭院,因為有了這些菊花,而多了幾分顏色,多了幾分活氣。
書房的門被推開了,譚俊玲穿著鬆鬆散散的睡衣走進來,臉上貼著白色的面膜,頭髮束在毛巾帽裡。人毫不避忌地走進來,坐到沙發前,面對喬風坐下,嘴裡又重複了早上的話題。
“我看,那些菊花都應該拔掉,今早上隔壁那女人說,怎麼,你們會在院子裡種這麼多菊花呢!種幾棵到還好,一種就種了滿院子,看上去太奇怪了。知道的是你們家先生愛好,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到錯了地方呢!她說的時候竟然還掩嘴竊笑,你說可氣不可氣?”她氣呼呼地把身子轉了轉,把臉直接對著喬風了。“你也是,這十幾年了,你就不能換點愛好麼?我以前倒沒覺得,這會兒,我看著這些菊花也覺得彆扭了,滿院子都是,簡直就像到了陵園一樣。”
喬風終於把臉從視窗的地方轉過來了。他把目光投到譚俊玲的臉上,盯著她臉上的那張面膜。他隨手把菸頭掐滅在煙盅裡,在眉宇之間掠過一絲忍耐,聲音卻是和氣的。“你又何必和她一般見識呢!大家是鄰居這麼多年,一件那麼小的事這麼多年還放在心上,有意思麼?你覺得人家是故意針對你,說不準對方可能早就忘了。”
“她才沒忘呢!”譚俊玲嗤了一聲,“她本來就是個小氣的人,不過就是仗著她那暴發戶的老公掙了點錢,就尾巴翹起來了。”
喬風又看了她一眼,看不到她面膜後面的臉。只看到那面膜紙就不斷地翕動,面膜後面的嘴似乎越來越快了,像個電影特寫鏡頭一樣在他面前放大,放大。他把目光轉開,眼裡掠過一絲落寞,嘴裡淡淡說了一句。“做面膜的時候能說這麼多話麼?”
譚俊玲立即醒覺地用手壓了壓臉上的面膜紙,繼續她的話題。“把那些菊花拔了,種些美人蕉,雞冠花也行。我看,種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