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她的心裡突然漾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你是捨不得我這條生命,還是想和他有個聯絡?我不相信你沒有辦法把我拿掉?”她這個多麼聰慧的解人的小女兒啊!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她恍恍惚惚地把目光投到可兒的臉上。我什麼地方像他?
她忽然激動了,這二十多年來,她努力剋制的那種情緒毫無預兆地在她身體裡出現,迅速點燃了她的血液,使她的臉慢慢地紅了起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她在腦子裡自問了一句,心裡升起一絲慘切酸楚的悸動。“可兒,”她困澀地開了口,“我想,是不是我給你做了錯誤的示範?”
她把身子背了過去,避開了可兒目光。她直直地望著她面前的那淺粉色的地磚,聲音低而酸楚:“無論怎麼說,這不是一段值得歌功頌德的愛情。我想如果不是有我當初的一意孤行,也不會再面對你的一意孤行的時候,我無言以對,無地自容。也許,橈陽的爺爺說的對,我沒有給你做一個好的表率。”
“媽。”可兒叫。她搖頭,衝口而出。“愛情是沒有錯的,爸雖然有家庭,可是,他的家庭並不幸福,沒有愛情的婚姻本身就是不道德的。”寧雪錯愕地瞪著可兒,“你怎麼知道他有家庭,知道他的家庭不幸福?”可兒怔了一下,囁嚅著,“我幾年以前就知道了,我纏著外婆,她告訴我的。”
寧雪定定地瞅著她,搖搖頭,嘆了口氣,略有悵惘地低聲說了一句:“也是,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從小到大,身邊的人說什麼的都有,你猜也猜的出來了。”“媽,”可兒搖著她的胳膊,目光發亮,神情熱烈,“我現在知道,只有你特別去愛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想要留下他的孩子,所以,以此類推,我爸他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寧雪注視著可兒,有一會兒的功夫,她重新把目光轉到地面上,她儘量放平語氣。
“他長得很高,應該有一米八二,肩膀很寬。很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喜歡穿深色的西裝,襯衫,打領帶。喜歡淺淺地笑。聲音很好聽,很有磁性。人很帥,五官最漂亮的就是眼睛。”她把目光收回來了。專注地停在她的臉上,注視著她的眼睛。“你的眼睛就是來自於他的遺傳,”她的目光繼續在她的眉宇間逡巡,越來越熱切了。眼底有兩束火光在瞳仁邊緣閃動。“還有你的眉毛,你的額頭都是來自與他。”
可兒條件反射地用手摸了摸臉,這份相像攪起了她心底的那份血緣親情。她眼睛更加發亮地盯著寧雪,著急地攥住她的手,聲調微緊地問:“媽,他叫什麼名字?”
寧雪盯著她看了足足有幾十秒,末了,她垂下了睫毛,平靜地說:“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只要我說出他的名字,你即刻會找到他。”
“媽。”可兒急了,“我向你保證媽,我不會去認他,我只要看一下他就行了,見一面我就不再打擾他。”她警覺地集中了眼中的光束,“什麼只要你說出他的名字,我會即刻找到他?他很有名麼?他是做哪一行的?”
寧雪再盯著她,心裡一點點混亂了起來。然後,她驀地從床上直跳起來,急切地想要結束這個話題。“不要問那麼多了,不要去打擾他,他有他的無奈和苦惱。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你爸爸很優秀,身上有優秀的基因,受過高等教育。至於,他的名字,我不會告訴你。”她人說著話,腳步已經逃似的地出了房間。
門外,可兒外婆站在那兒,看樣子,似乎在那兒站了很久了,見她出去,與她的目光深沉對視了一眼,“做飯吧!”可兒外婆平靜地說。還想要再說兩句,一陣劇烈地咳嗽堵住了她下面的話。她擺擺手,漲紅著臉,弓著腰,用手捶著胸口的地方往自己的臥室移動腳步。
寧雪呆呆地注視著母親的背影,父親去了,母親似乎在一夜之間老了許多,二十多年前,母親那個時候,不知有多健康,有多美麗。二十年的時間,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