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到,行刑!”
金秋的正午陽光印在劊子手舉起的的刀上,泛出點點銀光,粗壯的大汗喝下燒刀子,一口噴在大刀上,然後慢慢舉起手,用力砍了下去。
秦白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彷彿又看到當年宮宴上耀眼的少年,隨即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賀淵握著韁繩的手驀地一僵,隨即慢慢鬆開,他一勒韁繩調轉了馬頭,不去看身後的斬頭臺,嘆息後道:“何福兒,讓人好好給她下葬吧。”
上了斬頭臺的人,若是沒有家人收屍,最後只會被人送到亂葬崗。他對她雖無感情,甚至兩兩生厭,但是他賀淵還不至於看著自己曾經的女人死了也沒有一口棺材。
何福兒見主子臉色不好,忙示意身後的人去給秦白露收屍,“王爺,這會兒日頭正毒,不如回府吧。”
賀淵挑眉看了他一眼:“回吧。”
何福兒忙上前牽住馬繩,把馬往郡王
府的方向牽,待要轉角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人群已經散開的斬頭臺。午時斬首的人,只怕被這麼烈的太陽一曬,連魂兒也沒有了吧。
不過行刺皇后,這膽子也真夠大的,難怪皇上會下這樣的旨意,可真算是自作自受。幸好王爺早早便休了她,不然連郡王府也要被她連累了。
黛融不敢去看秦白露行刑的現場,聽聞秦白露的屍首被瑞郡王府的人收走了後,她便一直忐忑不安的坐在屋子裡,若是有人在院子裡走動,便嚇得瑟瑟發抖。
皇帝連秦白露這樣的世家之女都下令斬首,若是找到她與之前流言有關的證據,她又該是何等下場,還有婧國會不會被她連累?
她現在是後悔與秦白露合作了,她當初怎麼就傻得相信一個被皇室休棄女人說的話?!
喝了一口涼透的茶壓住心頭的恐慌,黛融茶杯剛離口,就見到自己的婢女推開門匆匆走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惶:“公主,大隆皇帝陛下召見您與太子。”
手中的茶杯被驚得掉落在地,黛融嚇得站起身,透過門看到院子裡站著的大隆太監,腳下一個踉蹌,勉強擠出一個笑:“等我換身衣服……”
“還請公主不要浪費時間,皇上與皇后娘娘可是很忙的,公主還是快快進宮吧。”錢常信走進屋內,面無表情的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塵,“公主,請。”
黛融認出這是大隆皇帝身邊的太監,當下也不敢怠慢,勉強擠出一個笑,跟著錢常信出了屋。待走到院子,她看到圖爾也穿著一身常服,臉色不太好看。
“太子,公主請,”錢常信挑了挑眉,“別讓皇上久等。”
見到錢常信這般態度,黛融心頭的不安越加嚴重,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了。
進了宮,隨著錢常信等人進了天啟宮,黛融聽到門內傳出帝后的說話聲,待錢常信傳報後,說話聲便停下了,她就在四周宮女太監冷冰冰的眼神中,走了進去。
曲輕裾正在把玩一個萬花筒,見到黛融與圖爾進來,便把萬花筒遞給一邊的宮女,變成正襟危坐的姿勢。待兩人行禮後,她也只是端著茶杯不說話,任由賀珩與兩人交談。
“朕聽聞護國公主曾與秦氏走得很近,不知公主有什麼解釋?”賀珩冷眼看著圖爾與黛融,只一句話便嚇得兩人跪在了地上,他看著跪在面前的兩人,面色仍舊難看,“早年婧國一直是大隆看重的附屬國,只是如今你們的行為讓朕十分失望。”
圖爾一聽這話,嚇得變得臉色,忙行著大禮道:“尊貴的皇帝陛下,我婧國上下對您的忠心蒼天可鑑,求陛下不要輕信謠言!”
“是不是謠言想必二位心裡也十分清楚,”賀珩想起之前京中那些流言,還有秦白露做的那些事,便皺緊了眉頭,“朕只想要婧國給我大隆一個交待。”
圖爾額頭已經流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