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臺前走去,嘶啞著嗓子大聲說:“八路軍的弟兄們,日本小舅子佔我東北,又攻陷平津,他們殺我兄弟,辱我妻女,有血性的中國人都會起來和他們乾的。我新五軍的裝備比不上中央軍,打起仗來也不是孬種,常言說:上陣還是親兄弟,打仗靠的是父子兵。共產黨也好,國民黨也好,咱們都是親兄弟,親不親戰場上見。”孫殿英講完,一位少女捧著一朵大紅花走上臺來,戴在孫殿英的胸前。
這天晚上,八路軍和新五軍在學校的大操場上舉行文藝聯歡,一二九師宣傳隊演出了歌曲《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大刀進行曲》、《黃河大合唱》,話劇《放下你的鞭子》等,博得了新五軍戰士陣陣掌聲。新五軍沒有宣傳隊,也沒有這方面的準備,礙於面子,孫殿英把三姨太推上場。張玉娟演唱了京劇《打漁殺家》選段,贏得八路軍戰士的熱烈掌聲。
夜深了,月亮在雲彩間慢慢移動,月光撒在院子裡。孫殿英躺在床上一邊抽著大煙一邊想心事:八路軍這樣有紀律而又生機活潑的隊伍他是沒見過的,莫非是宣傳隊的作用?他也想成立個宣傳隊。八路軍還有什麼帶兵的妙方,他想看個究竟。
第二天,新五軍在行唐休息,孫殿莢帶著張副官向一二九師駐地走去。在一所宅院的大屋裡聚集著上百號八路軍戰士,大概是一二九師的一個連。屋裡很靜,他們在聽一個長官念書,這是一本新書,一本談打仗的書,一本講抗日的書。這本書上講到了游擊戰爭,這種戰略戰術是這個曾當過冀察遊擊司令的孫殿英沒有聽說過的,他很想得到這本兵書,也想詢問這個寫書的人。他大步向屋門走去,唸書的長官停止了唸書,走出屋門“啪”地行個軍禮大聲說:“報告孫軍長,八路軍一二九師陳賡和戰士正在學習,請指示。”
陳賡這個人,孫殿英聽說過,是劉伯承的一個旅長,但是一個旅長竟然和士兵平起平坐,這使他吃驚。他走上去,握住這個長官的手說:“你就是陳旅長?”陳賡點頭笑笑。他又從陳賡手中拿過那本書翻看著。從印製質量上看,這是一本很粗糙的書,馬蘭紙上密密麻麻印著許多字。“這是一本兵書?”孫殿英問。
陳賡想了想說:“也可以說是一本兵書。”
孫殿英把那本書交給張副官,面對陳賡說:“這本兵書是誰寫的?送我一本好嗎?”
陳賡抓住機會宣傳說:“這是毛澤東主席寫的《論持久戰》,要取得抗戰的勝利,必須學好這本書,既然孫軍長喜歡,這本書就送給你好了。”
孫殿英只聽說過毛澤東會領兵打仗,沒聽說過他還會寫兵書,他想這個人一定很了不起。
在八路軍的另一個駐地,朱德同志親切接見了新五軍副軍長邢肇棠。邢肇棠是“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的成員,這個組織簡稱“民先”,是由積極抗日的青年人組成,和共產黨比較接近。在這裡邢肇棠向朱德同志彙報了孫殿英的歷史情況、新五軍的組成以及孫殿英最近的思想狀態。朱德同志拉住邢肇棠的手說:“民先和共產黨雖不是一個組織,但是在抗日戰爭中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現在我們又是友軍,希望我們步調一致,通力合作,成為好朋友。”
新五軍到達駐地,孫殿英命令第七師駐守武安,第八師駐守涉縣,獨立旅及軍直部門駐守林縣。到這時為止,孫殿英有了軍隊,有了地盤可以徵糧收稅,儼然成了土皇帝。
第二節 嚴家浩尋花覓柳
那時候的軍隊大多都養有劇團,有京劇的,有豫劇的或其他劇種。而孫殿英偏偏看上了八路軍的宣傳隊。他認為這種宣傳隊編制人員少,行動方便,演出內容接近現實便於鼓動士氣。他和三姨太商量這件事,三姨太是幹劇團出身,傾向於搞劇團。孫殿英在許多事情上不使三姨太為難,於是就定名為醒獅劇團,以演出小節目為主。孫殿英委託張玉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