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腎在病人體內100%地能安全存活下來,可現在就這一個辦法。”
老四海找到方竹商量這件事,方竹一聽這話就哭倒在沙發裡了,第一個念頭又是退了學去打工。
老四海怒道:“你都二十歲了,你能不能長點兒出息呀?別動不動就琢磨退學的事。”
方竹哽咽著說:“我也知道,就是退了學也沒那麼多錢呀,可要不不退學就更沒錢了,我媽也就更沒有指望了。”
老四海小聲道:“我有錢,不就二十來萬嗎?我有。可人家醫院怕出意外,你是你媽的唯一親屬,必須要在手術單上簽字。”
方竹兇蠻地在沙發裡打了個滾,大叫道:“我不能籤,萬一我媽死在手術檯上就等於是我把她害了。她要是知道我還用你的錢,一定會打折我的腿。”
老四海見這孩子不可理喻,只好再去找方惠,輕描淡寫地說要動個小手術。
方惠卻一點兒都不傻,她早就從護士口中弄清楚自己的病情了。於是語重心長地拉著老四海道:“我知道他們是想給我換腎,二十多萬塊錢呢,加上手術費就更多了。我這不是要把你們拖累死嗎?手術我不做,死了我就找菜仁去,不能讓你們背一輩子債。四海呀,方竹歲數還小,家裡還有幾萬塊錢呢,能供她上完大學。你要幫我們盯住了她,她要是敢退學,你就替我們揍她,狠狠地打。”
老四海愣了一會兒,他沒想到方惠能如此坦然,人家直接就話說明白了。老四海只得道:“嫂子,您別為錢的事操心。我有錢,就是四十萬我也能拿出來,我掙錢不難。”
方惠驚道:“你不會是幹了犯法的事吧?”
老四海心道:不犯法,我哪兒掙錢去。但他嘴裡卻說:“您是不知道,我有一本書賣火了,掙了一大筆的版稅,叫《中國丁克》。現在市面上正賣呢。”老四海說的不全是瞎話,他最近在書攤上又看見了一本庸人的書,書名就叫《中國丁克》,看樣子是銷路還不錯,封面上說電視劇版權也賣出去了。他估計方惠一家人是顧不上理會自己的身份了,既然充當了作家就充當到底吧。
方惠搖著頭,決絕地說:“不行,你還沒娶媳婦呢,我要是把你的錢花了,我還叫人嗎?你大哥一輩子都不欠別人的,我總不能欠一筆死債吧?再說了,用了你的錢,我就是能再活幾年也是還不起呀,就是當一百年護工,我也攢不出這麼多錢來,不值啊。你寫本書挺不容易的,自己留著吧。”說完,她就把眼睛閉上了,任憑老四海如何地巧舌如簧,方惠連眼皮都不抬了。
從那天開始,老四海腦子裡就無時無刻地不在琢磨這件事,沒想到老景的話竟無意中提醒了他。腦子裡靈光一閃,他有主意了。老四海估計老景還沒走遠呢,於是拿出手機,直接呼叫公安局的副局長。
十分鐘後老景還真回來了,他兇惡地瞪著老四海道:“你要是沒有正經事,我現在就帶你去自首。”
老四海笑著說:“自首的事不用著急,我又不會跑。但我這個事還真挺急的,非你莫屬。你認識辦事處的人嗎?”
老景朝天空中啐了口唾沫,咬著槽牙道:“你小子不會是想辦北京戶口吧?別得寸進尺。”
“我用不著那玩意兒,北京戶口算什麼呀?我就是去了美國,不出三個月我也能辦出張綠卡來。哼!事情是這樣的,我把所有的證件都提供給你,我本人也可以露面,你呢幫我辦個結婚證。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女方無法出面,女方不出面,辦起結婚證來就會有些問題,難辦。你是副局長啊,你有面子,辦事處的人買你個面子,這件事就算成了。”老四海說話時很嚴肅,眼睛死死地盯住老景的臉,一眨不眨。
老景果真有些意外,他研究著老四海的表情,屁股則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往長椅上坐去,眼看屁股就要碰上椅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