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兒只管盯著一處發呆,一想到憐月臨走時那副絕決的樣子,他心裡也不知是憂還是喜.
原來,就在扶桑知道自己懷孕後沒幾天,聽風樓裡便來了個客人,不是別人,卻正是上次與葉青虹在邵府一起赴宴的司空悠然.其實說起她來,也是聽風樓的老主顧了,而且身份尊貴,聽說還是皇親,所以就算扶桑當時身上不自在,也只得勉強忍著出來見了她.
可巧那天正趕上聽風樓裡的春芹公公帶著一群沒破身的清倌兒出來見識場面,憐月也在其中,男人們見了司空悠然,便都個個嬌滴滴地施禮.那春芹公公見司空悠然是個有錢的主兒,於是便笑著讓她選個可心的來破身.扶桑在一旁聽了這話,便知道春芹是想大撈一筆,於是便也不做聲.
司空悠然見了這情形,心裡早明白了幾分,可她是世家出身,自不會計較這幾個小錢,又見這幾個小倌兒個個清秀,於是便認真看了兩眼.
這些男人們原本是沒接過客的,被賣到聽風樓都有些不得已的原由,此時見司空悠然風流瀟灑,家世又好,於是便個個都巴不得攀上她,只盼著將清白身子給了她後能被贖出去.所以一時間,便個個小蝶似的圍了上去.司空悠然見此情形心裡不覺好笑,於是便也來者不拒地左擁右抱了起來.
可正當她沉迷美色之時,抬頭間卻只見一個一身白衫的小男孩站在一邊,垂著頭,倒好像在躲著她似的,司空悠然心裡不由感覺奇怪,於是便問他是誰.
扶桑聽見她問,心裡便咯噔一下,可又不好不說,便只得告訴了她.
可誰知司空悠然一聽到憐月的名字,倒似是一驚,忙將他拉了過去怔怔地看了半天,這才自言自語地道:“原來如此……”
扶桑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見了這副情形倒有些擔心起來.
原來他從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開始,心裡倒平靜了許多,對憐月倒沒有以前那樣忌恨了,再加上又想起那天在清心齋裡憐月拒絕葉青虹的話,扶桑心裡便知道怪不得他.可又實在矮不下來身給葉青虹送去,於是只得這樣拖著.現在見司空悠然對憐月另眼相看,於是男人心裡倒沒了底.
扶桑心裡正狐疑不定,卻只見司空悠然笑道:“既然樓主如此優待悠然,那麼在下倒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樓主答應”
聽了這話,扶桑心裡一驚,暗道了一聲:不好!
可還沒等他答言,卻聽司空悠然又道:“這祈公子彷彿是在下一個朋友的舊識,所以希望樓主高抬貴手,容悠然替他贖身.”
“啊……”扶桑聽了這話,心裡一涼,忙要開口拒絕.可一抬頭,卻見司空悠然原本笑意盎然的眼眸突然深沉起來,被那目光一看,男人本來已到嘴邊的話不知為何卻說不出來,一時間倒怔住了.
這時,又見那司空悠然俯下身在憐月耳邊說了幾句話,聽了她的話,憐月的小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只管盯著眼前的女人看,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敢相信的光.
見兩個男人都有些怔怔的,司空悠然便笑道:“樓主一向喜歡成|人之美,何況今日之事祈公子也有意於在下,所以還請您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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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扶桑一時之間倒猜不透這兩個人是什麼意思,於是便不由看向憐月,只見那個原本對女人死也不從的男人,此時聽了司空悠然的話卻只低頭不語,倒像是應允了的意思.事已至此,扶桑感覺自己要是再不答應倒像是不通情理似的,何況春芹剛剛又說明是讓司空清悠任選一個,而且男人知道,眼前這個女人雖然表面看上去閒散得很,可暗地裡卻是得罪不起的人物,於是想了半天,便也只能任由司空清悠將憐月帶出了聽風樓.
房門吱呀一聲響,將扶桑飄遠的思緒又拉了回來,卻是小碧端著一碗清粥推門走了進來,見他手裡仍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