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嚏,咳嗽兩聲,伊翠歡即殷殷慰問不已。
“不要緊,只是小感冒。”他對她微笑。
歌舲更加痛心。這些天他跟她說的話不超過十句,卻肯對別的女人溫柔微笑。他在她面前那般好強,頭疼也不哼一聲,別的女人倒比她先知道他生病了。
歌舲不讓他們發現,悄悄走開,回到車上。
“風很大吧,小姐?”這是杜漁看見她的淚水無聲滾落面頰時,所能開口的唯一解釋。
“嗯,風很大。”她勉強微笑,拭去淚水。
“別怕,臺灣的寒天很短,很快就過去了。”
“是啊,很快就會過去。”她振起精神,挺直腰桿。
“來一段搖滾樂怎麼樣?”
“不會影響你駕車嗎?”她頭一次想到要問。
“我可以戴上耳塞。”
“不用了,輕音樂就好。”
輕柔的音符似月色,流瀉於整個車廂。
這一晚她想了很多,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最後終於安然入睡。
第二天星期日,她起個大早去機場,等送機回來,身旁多了位大夫,為青戈診治。面對青戈訝然的眼光,她只微微一笑。
“對不起呀,大夫,我先生他就是不肯去醫院。”
“不要緊。”醫師為青戈打針的同時笑著說:“好年輕的太太,好年輕的丈夫。”
歌舲嘻嘻一笑,沒有反對。
青戈唯恐一顆心又落空,沒有多餘的反應。這一天歌舲很自然的做她的功課,間或吩咐廚房熬粥,送水方便他服藥,並不刻意去寵病人。
次日他照常上班,夜裡想加班,卻支援不住被伊翠歡送了回來。
歌舲正在房裡,見幾個人扶持青戈進來,驚駭地衝向前去代替了伊翠歡的位置扶住他,見他滿臉通紅,正發著高燒,珠淚涔涔而下,“杜叔叔,拜託,快去請大夫來。”忙將他安置在大床上。
“你怎麼哭了?”青戈喘息道。
“沒有。”她羞窘的則過臉去。“你太勉強了,趁我不在跑去上班。”
“我以為昨天休息夠了。”他熱燙的手輕撫她的臉,捕捉住一顆不及拭去的淚。“真是孩子氣,凡人都會生病,又哭什麼呢?”
她又哭了。“我是孩子氣,但你這副樣子好嚇人,……”忍了又忍,索性伏在他身上痛哭。“求求你,不要再虐待自己,我會節省一點,你就不用再拚命賺錢,……”
“我不要你太節省,我就是喜歡你漂亮大方、清雅高貴的外表,受極了你大家千金的氣質,更欣喜你私底下的自然淘氣。”他輕撫她的頭,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已漸漸摸到她的心她伏在他身上低喃:“青戈,我太壞太自私了,把責任都推給你,我……決定不念大學,畢了業就全職上班,……”
“不,我不准許。”
“青戈”
他劇烈咳嗽起來,她忙改口:“好,我不提了。怎麼醫生還不來?”望向門口,張口結舌,一下子她的臉紅得比青戈更紅,“伊小姐!”青戈有趣地看著她,她暗中擰了他一把,“伊小姐,請坐,我還沒謝謝你呢!”
“不,我……”伊翠歡反似窺視人家秘密地不安了。
“今天真是不巧,沒有辦法招待你。”歌舲閃動醉人的笑容。“唐媽媽,麻煩你款待伊小姐,等杜叔叔回來,麻煩他送伊小姐回去。”
“是,太太。”有青戈在,唐艾愛自覺的改了稱呼。
把人送走,歌舲忙關上門,兩手貼在面頰上,還真熱得足以暖手呢,不禁埋怨地盯了丈夫一眼。
“她要笑我了!”
“你後知後覺嘛!”青戈坐起身。“這是你的床呢。”
“你別動,青戈,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