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千餘人的生命,你必須對他們負責!”
易豪跪了下去,抱著陽立爐的大腿說:“陽寨長,是我欺騙了你。易豪和其他弟兄並非當兵出身,而是朱雲漢手下的一股,如今又與張雲卿結仇。”接著,將其弟弟易放在雙壁巖被張雲卿所殺,到今年正月初一狙擊失敗等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陽立爐聽後,反而平靜下來,點頭道:“我早就猜到在雙壁巖一帶關羊的是你。因為溪有幾個鄉親被關,說為首的與易家寨的易豪相像。”
易豪驚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土匪,為何還肯收留我?”
陽立爐點頭道:“正因為知道你是土匪,才特意給你這次自新的機會。”
“這是為什麼?”易豪不解地望著陽立爐。
陽立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頭說:“有些事不說反而更好。如今兵臨城下,商量對策才是正事。起來吧,我們好好分析一下敵情。”
易豪起身,與陽立爐各找一張椅子坐下。
陽立爐摸了摸下巴處的灰白鬍須,說道:“敵軍如今在外面打槍,還大叫嚷,自稱有五千大軍,還有大炮。他們揚言只要本寨獻上你的人頭,就可饒恕寨民。”
“你信他們?”
陽立爐道:“我當然不信,但鄉親們經不起引誘,要我與你談談。”
易豪說:“你去告訴他們,張雲卿、朱雲漢匪性十足,他們既然遠道而來,自然不會空手而歸,一旦沒有自衛隊護衛,陳家寨就會遭到血洗。”
“這話我跟他們說過了。問題是他們弄不清對方的底細。萬一對方真有數千人槍,你們二十多條槍終是頂不住的。”
易豪耐心解釋說:“我在山外混了幾年,對他們的底細十分清楚。朱雲漢與張雲卿合起來總共才一百五十條人槍。他們不敢貿然進來。他們不會不清楚,陳家寨是四千餘人的大寨,又有堅固的工事圍牆,只要鄉親們齊心協力,一人扔一塊石頭都能把他們砸成肉泥。”
“問題是他們已經知道了底細,今晚必定是有備而來。會不會聯合或僱用其他匪幫一起來攻寨?”
易豪嘆道:“這一著我們確實不能忽視。不過,要摸清楚底細也不難,只要派位機靈的人去驛站謊稱願意接受他們的條件,與他們談判就可。如果只有張雲卿、朱雲漢、楊相晚幾個頭領,這次我不僅不怕他們,還要教他們嚐嚐陳家寨人的厲害!只是可以擔當此任的人一時難以找到。”說完,望著陽立爐。
陽立爐道:“我是寨長,當然只能由我出面。”
易豪感激地點點頭:“那就有勞陽寨長了。除了你,陳家寨確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情況十分緊急,我也不敢多坐了。”陽立爐二話沒說,起身告辭。
易豪一直目送陽立爐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才又想起剛才陽立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不願說的話。
陽立爐現年六十五歲,體魄仍相當硬朗。他原是一名上無片瓦、下無插針之地靠打柴為生的光棍。他的發家史,在溪可說是公開的秘密。
陽立爐二十多歲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寶瑤驛站客棧裡聽到一個喝醉酒的棉花匠說出一個秘密:洞口山門鎮上有一位姓曾的舉人在懷化做了十幾年知府,為官期間搜刮了大量民脂民膏,卸任前,他把這些財富換成二萬兩黃金和一皮箱珠寶。他原打算用一支上百人的軍隊護送回鄉,幾經考慮,覺得如此興師動眾,必會引起沿途土匪注意,反而不太安全。後來,一個彈棉花出身的家丁向他獻計??扮成彈花匠,把黃金和珠寶藏在挖空了的彈錘裡。知府依計而行,和幾名家丁穿得破破爛爛,扮成彈花匠,身上只留些碎銀,從懷化出發,經黔陽幾天後抵達溪寶瑤驛站,一路上也曾遇上幾次關羊,但都安然無恙,只被搜去身上的碎銀……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