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芳走到他身邊,也靠在欄杆上,望著池中金魚,笑道:“師嫂是老太婆啦,還說什麼如花似玉,也不怕人笑歪了嘴。”吳坎忙道:“哪裡?哪裡?師嫂做閨女時有閨女的美貌,做少奶奶時有少奶奶的俊俏。大家都說:荊州城裡一朵花,千嬌百媚在萬家。”
戚芳嘿的一聲,轉過身來,伸出手去,說道:“拿來!”
吳坎笑道:“拿什麼?”戚芳道:“解藥!”吳坎搖頭道:“什麼解藥?治萬師哥傷的麼?”戚芳道:“正是,明明是你拿去了。”吳坎狡獪微笑,道:“郎中是我請來的,解藥是我尋來的。萬師哥已敷過一次,少說也可免了數日的痛苦。”戚芳道:“郎中先生說道要連敷十次。”吳坎搖頭道:“我懊悔得緊,懊悔得緊。”戚芳道:“懊悔什麼?”吳坎道:“我見這草藥郎中汙穢骯髒,就象叫化子一般,料想也沒什麼本事,這才引他上樓,不過想找個事端,多見你一次,沒想到這狗殺才誤打誤撞,居然有治蠍毒的妙藥。這個,那可是大違我的本意了。”
戚芳聽得心頭火發,可是藥在人家手中,只有先將解藥騙到了手,再跟他算帳,當下強忍怒氣,笑道:“依你說,要你師哥怎麼謝你,你才肯將解藥交出來?”
吳坎嘆了口氣,道:“三師哥已享了這許多年豔福,早就該死了。”戚芳臉上變色,咬住嘴唇皮不語。吳坎道:“那年你到荊州來,我們師兄弟八人,哪一個不是一見了你便神魂顛倒?狄雲那傻小子一天到晚跟在你身邊,我們只瞧得人人心裡好生有氣,大夥兒一合計,先去打他個頭崩額裂再說……”戚芳道:“原來你們打我師哥,還是為了我哪!”
吳坎笑道:“大家嘴裡說的,自然是另外一套啦,說他強行出頭,去鬥那大盜呂通,削了萬門弟子的面子。其實人人心中,可都是為了師嫂你啊!你跟他補衣服,說體己話兒,這門子親熱的勁兒,我們師兄弟八人瞧在眼裡,惱在心裡,哪一個不是大喝乾醋,只喝得三十六隻牙齒只只都酸壞了?”
戚芳暗暗心驚:“難道這還是因我起禍?三哥,三哥,你怎麼從來不跟我說?”臉上仍是假裝漫不在乎,笑道:“吳師弟,你這可來說笑了。那時我是個鄉下姑娘,村裡村氣的,打扮得笑死人啦,又有什麼好看?”吳坎道:“不,不!真美人兒用得著什麼打扮?你若不是引得大夥兒失魂落魄,這個……”說到這裡,突然住嘴,不再說下去了。
戚芳道:“什麼?”吳坎道:“我們把你留在萬家,我姓吳的也出過不少力氣。可是,師嫂,你平時見了我笑也不笑,這不叫人心中憤憤不平麼?”戚芳呸了一聲,道:“我留在萬家,嫁給你師哥,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你又出過什麼力氣了?那時候你又沒來勸我一言半語,真是胡說八道!”吳坎搖頭笑道:“我……我怎麼沒出力氣?你不知道罷了。”
戚芳更是心驚,柔聲道:“吳師弟,你跟我說,你出了什麼力氣,師嫂決忘不了你的好處。”吳坎搖頭道:“陳年舊事,還提它作甚?你知道了也沒用,咱們只說新鮮的。”戚芳道:“好吧,你不肯說就算了。快給我解藥,要是有人撞見咱們二人在這裡,可不大妥當。”
吳坎笑道:“白天有人撞見,晚上這裡可沒人。”戚芳退後一步,臉如寒霜,厲聲道:“你說什麼?”吳坎笑道:“你要治好萬師哥的傷,那也不難。今晚三更,我在那邊柴房裡等你,你若是一切順我的意,我便給你敷治一次的藥量。”
戚芳咬牙罵道:“狗賊,你膽敢說這種話,好大的膽子!”
吳坎沉著嗓子道:“我早把性命豁出去了,這叫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萬圭這小子什麼地方強過我姓吳的了?只不過他是我師父的親生兒子,投胎投得好而已。大家出了力氣,為什麼讓這臭小子一個兒獨享豔福?”
戚芳聽他連說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