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了動作,只不過不是出兵西征,而是宣佈二廢太子。
“老爺子是在為南巡作準備了。”胤禩在聞聽此訊之時,腦海中首先浮現的,便是這個念頭。
同一時間,戴鐸亦在書房內,對著滿臉凝重的胤禛道:“四爺放心,奴才猜想,皇上暫時還無意出兵西北,十四爺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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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第一次被廢,或許誘因是索額圖,是逼宮,是其他種種冠冕堂皇光明正大的理由,然而這次被廢,卻很簡單,只不過是因為他的皇阿瑪厭棄了他,如此而已。
當一個人被討厭,自然可以有無數原因,如同這一次,康熙歷數太子罪狀,連同早年褻玩內侍,逾制使用明黃飾物的往事,一一被翻出來秋後算賬。
自此,胤礽被正式廢黜,圈禁於宗人府內一處冷僻小院裡。
自此,他再無翻身的餘地。
所有人都很清楚,實際上在復立太子之後,他已經沒有什麼惹眼的舉動,行事甚為低調,但當皇帝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而胤礽自己,將康熙賜予他的寵愛,早早地耗費殆盡。
剩下的,只是疲倦和礙眼罷了。
若不是奉了康熙之命,胤禩是不願意到這小院來的。
他對太子殊無好感,因早年太子對自己做的那些齷齪事情,栽贓暗算更不在少數,若是換了前世的自己也就罷了,這輩子他無心爭鬥,卻還被糾纏不休,免不了就心生厭煩。
這個太子二哥,實在沒什麼值得自己尊敬的,他得天獨厚,生來便是皇后嫡子,一國儲君,上有皇帝眷愛,下有索額圖等一幫忠心耿耿,為之籌謀的重臣,比他們這些要靠著雙手去努力掙扎的皇子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可縱是這樣,他還不懂得珍惜把握,生生將自己擁有的,毀了個一乾二淨。
“八爺看這佈置,是否合適?”雅爾江阿在一旁出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來。
和碩簡親王雅爾江阿,現任宗人府令,是八大鐵帽子王之一,身世顯赫,算起來還是胤禩堂兄,據聞也是個喜愛男色的主兒,但他從未大肆宣揚,尋常也只在私底下玩些小倌戲子,是以康熙雖略有耳聞,卻懶得去管他。
畢竟人家不是太子。
兩人走在通往小院的路上,不遠處便是圈禁廢太子的地方,胤禩環視一週,略略點頭笑道:“堂兄過謙了,你執掌宗人府,皇阿瑪自然是放心的。”
雅爾江阿正是盛年,身材魁梧俊朗,氣度雍容,與胤禩並肩而走,也毫不遜色,聞言含笑道:“不敢當八爺這一聲贊,只盼差事辦得穩妥,也就安心了,還望八爺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幾句。”
前面的是客氣話,胤禩並沒有放在心上,最後一句卻讓他微微一怔。
宗人府宗令,執掌整個宗人府,已是位高權重,難道雅爾江阿還不滿足?
胤禩知他與十四走得近,私交也不錯,想來簡親王並不滿足於當一個宗人府令,還想插足更多的東西,那麼現在為何又說了這句明顯示好的話?
兩人交情不過泛泛,胤禩自然不可能為了追根究底,捺下心頭疑問,抬步踏入小院。
胤礽與胤祥,同樣是圈禁,待遇卻千差萬別。
眼前的小院簡陋單調,草木隨意地種在那裡,稀疏乾枯,彷彿將死,顯然並沒有專門的人在照料。
廢太子再不濟,也是皇子阿哥,雅爾江阿向來聰明,不會做這等落井下石,授人把柄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康熙授意他這麼做的。
看來皇阿瑪真的決定放棄這個兒子了。
十年前的一人之下,十年後的冷冷清清,縱是胤禩對太子並不待見,也忍不住要嘆一句人生無常。
敲了敲門,半晌才有人來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