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大的後勁,晚夏當時還能搖搖晃晃的走出酒吧,但現在連站在地面上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人擺佈。
直到男人給她穿好睡衣,她才得到自由。
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裡,似是在笑,卻又像是在哭,“顧邵之,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是不是以後我說什麼,你都當沒聽見?”
她說不要他碰,他就直接扒光她的衣服把她扔進浴缸。
她說不喝醒酒茶,他就捏著她的下巴把茶灌進她的嘴。
每一份每一秒,都討厭死了!
顧邵之面無表情的拿了吹風機,坐到床邊,淡淡的道,“既然好言好語的哄著你沒有用,那我只能用我的辦法來。”
臥室裡只剩下吹風機發出‘的嗚嗚嗚’的聲響。
晚夏窩在被褥裡,目光恍惚的看著落地窗外那漫無邊際的夜色,她睡不著,就算喝了酒也睡不著。
顧邵之襯衣沾了水,溼漉漉的貼在壁壘分明的胸膛,他向來都是一幅精緻妥帖的矜貴模樣,很少會有現在這樣的情形。
黑眸凝著背對著他的女人,潭底深邃的複雜濃郁得幾乎能淹沒整個城市,稜角分明的五官卻沒有太多的情緒。
等把晚夏的頭髮吹到八分乾的時候,他才拿了睡衣走進浴室。
……
淅淅瀝瀝的水聲停下來後,安靜的空間裡,晚夏能聽到很多聲音。
男人在浴室裡吹頭髮的聲音,開門的聲音,拖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關燈的聲音,掀開被褥躺上床窸窸窣窣的聲響。
還有,男人帶著溼意的胸膛貼上她的後背,有力的手臂圈上她的腰,把她帶入懷抱後,他的呼吸和他的心跳聲。
即使頭腦昏沉,晚夏的神經卻清醒的可怕。
明明身體疲倦到極致,很想閉上眼睛就那麼睡下去,卻怎麼都睡不著,應該就是這種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
“晚晚,你相信我嗎?”
就像是暴雨過後,周圍寂靜一片,屋簷的雨水滴在青石板上,跨越那流逝的歲月,落進她的耳蝸,連同那溫熱的呼吸都拂在頸項。
晚夏輕笑出聲,“你……要我信你什麼呢?”
四年前,她接受那段婚姻,並且無法自控的愛上他的時候,就已經把最乾淨的信任給了他。
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給他,最後,卻是那樣的結果。
可是信任這個東西,經不起消耗。
無論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都沒有什麼改變。
她的朋友沒有一個安好,死的死,昏迷的昏迷,過得一團糟,而……始作俑者依然活得光線靚麗,享受著鮮花和掌聲。
顧邵之手臂收緊,將她抱的更緊,嗓音低沉沙啞,“那些證據沒有用,我確實早就知道,但如果你不做,就不會死心。”
法律是法律,輿輪是輿輪。
沒有直接確切的證據,法官不會輕易的判處一個人的罪。
他其實已經告訴過她了,只是那個時候晚夏沒有往深處想。
她輕輕的笑,那笑聲在寂靜的夜晚裡顯得格外荒涼,譏諷的意味絲毫不加掩飾,“所以,這跟我信不信你有什麼關係?”
顧邵之,我曾經相信過你的。
但那只是曾經。
晚夏這麼反問過後,身後的男人很久都沒有說話,久到她都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可能,只是逗逗她玩兒而已。
窗外的夜色濃郁而深沉,臥室裡的光線也很暗。
恍惚之間,晚夏聽到他這麼說,“晚晚,你相信我,再等一等,我就會把你朋友所遭受的,都還給她。”
‘她’是誰?
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