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一瞅外界的景物。
已經是深冬的季節,萬物沉睡,處處蕭條,天上亦下起了大雪,道路積雪濘泥,車伕不得不把趕路的速度減緩了下來。
馬車的主人姓江,是一個走南闖北的藥材商,年紀約四十許,因為與趙郎中有不少的生意往來,所以才答應了順帶魏真去往膠茲城的請求。
自從魏老頭死了以後,魏真的性格出現了一絲不經意的變化,似乎整個人沉默了許多,在他身上,少了一點他這個年齡孩童應有的天真活潑,而是多了一絲罕見的沉穩孤寂。
好在這江姓商人,平素亦是寡言之人,所以一大一小兩人待在一個車廂裡,倒也不覺得枯燥無味,唯獨那趕車的馬伕,無聊得慌了,嘴裡時不時哼出一兩個小調來,打破這整日的沉寂。
過了這個冬天,魏真便十歲了。以往的這個時候,魏老頭都會準備一件小小的禮物,比如泥人、泥狗,又或者皮影戲的面具,或者是一串糖葫蘆什麼的,給魏真過個簡單的生日,逗他開心。因為不知道魏真具體的生辰,魏老頭就把他的生日定在了撿到他的那一天——每年十二月的二十九日。
這些不值錢的禮物,如今都被魏真小心地裹在了背後的包袱裡,有時候拿出一兩個來細看一遍,摸一摸。這個時候,他就會十分想念魏老頭,感受著這些禮物裡蘊含的溫暖,滋潤著自己的心窩。
那一場發生在魏老頭墳前的離奇夢境,這些天也會時不時浮現在他的腦海或睡夢中,讓他遺憾難過的是,他最終還是沒有看清樹下的那個模糊身影。
除了坐在車裡發呆,或翻看以前的生日禮物,他大半時間都盯在了胸口掛著的那一顆玉珠之上,但卻怎麼也無法再進入到夢境中的那個地方了。
“總有一天我還會去到那裡,魏老頭你等著我。”一絲堅執的光芒閃現在魏真的眼睛深處,他小小的心中產生了一個無比堅毅的信念,一定要看清楚那個樹下的身影是不是魏老頭,似乎直到此刻,他還無法完全接受魏老頭逝去的現實。
馬車在顛簸了半個月後,終於在第十七天的傍晚,駛入了膠茲城的城門。
江姓商人如約將魏真送到了一家名為“平陽客棧”的門前,魏真向著江姓商人深深一鞠躬,道了謝。
這是一家座落在膠茲城西僻靜處的小客棧。
魏真呆呆站立在客棧門口,並沒有立即走進去。他並不知道魏老頭說的那人是誰,不知道這裡的人會怎樣對待他,一切對他而言,都是陌生和嶄新的開始。魏老頭不在了,他內心的支柱已轟然垮塌,只剩下一片寂靜的廢墟。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小二打著呵欠,攏著雙手,從店內走了出來,一眼瞅見了他。
“小孩,你是住店嗎?”店小二開口問道。
魏真回過了神,平靜回道:“我要找人。”
“找人?”店小二眨了眨眼睛,“先進來烤烤火,別凍著了!”
火爐前,圍坐著數人,穿得厚厚實實,看樣子均是店裡的客人。
“你找誰?你家大人呢?”店小二端給了魏真一杯熱茶。
魏真接過,喝了幾口,說道:“我找你們掌櫃的!”
“掌櫃的?他不在,明早才回來。你是他什麼人?”店小二繼續問著話。
“我不認識他。”
這下店小二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你給我一個房間,我住下來等他。”魏真一副大人模樣,沒有在意身旁幾個大人怪異的目光。魏老頭曾囑咐他,那符文配飾只有在見到“平陽客棧”的掌櫃後,方可以取出。
“你有房錢嗎?”店小二不放心道。
魏真立即掏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