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多陪陪魏老頭,他一個人在裡面會很寂寞。”
“哦,那我們先走了。”
待得兩個玩伴走遠,魏真又斜躺了下來,一邊繼續跟魏老頭述說野狗鎮上、他們破屋裡的一些鎖碎事,一邊把玩脖子上多出來的一個小指頭大小的玉珠。
這珠子看似玉製,又不完全是,裡面隱隱有一絲霧氣,連見多識廣的趙郎中也不認識。魏老頭在床頭牆角的遺信裡,說這珠子是魏真爹孃留給他的信物,當年撿到他之時被放在了襁褓中,怕他不小心弄丟,所以一直沒敢讓他帶。
除了這封信,還有三塊樹皮樣的東西和一隻半個巴掌大小的配飾,那配飾上面只刻了一個十分簡單的符文。魏老頭以前老叫魏真學一學,可他就是寧死不從,所以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什麼意思。臨死前叮囑他,拿著這個配飾去往一座名叫膠茲城的城池,交給城中某家客棧的掌櫃,以後自然有人照顧他。
這就是魏老頭死後留下的全部東西了。
“我有親爹親媽嗎?他們在哪裡?為什麼要扔下我?”魏真雙眼不知什麼時候落在了玉珠裡的那一絲霧氣之上,小腦袋裡一片胡思亂想,竟致一時失了神。
心神恍恍惚惚間,他不知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這裡一片空曠,看不到天空,看不到大地,也看不到一個人影,淡淡的霧氣漂浮在空中。
“這是什麼地方?”魏真強忍心中驚異,四下探望,深呼吸了一口氣,一絲霧氣順著鼻孔而入,這霧氣也不知有毒無毒,他一吸之下,精神振奮了少許,連內心的驚懼也稍稍平息了一些。
“有人嗎?”他提起膽氣,漫無目的地在這空曠裡前行,一邊大聲開口發問,給自己壯膽。
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遠,遠遠地他似乎看見了前方有一顆樹的虛影,在那虛影之下,彷彿還有一個人影。
“魏老頭,是你嗎?”
魏真心頭驚喜,腳下步伐不由加快了幾分,越走越近,他終於要看清了,那樹下似乎端坐著一個……
“魏真!”
只覺肩頭被人從後面重重拍了一下,魏真猛然轉身,驚醒了過來,睜開雙眼,抬頭看去,立在眼前之人卻是趙郎中。
“你這孩子,怎麼在這地方睡下了,也不怕被野獸叼了去!”趙郎中把魏真拉起,拍了拍他身上的泥漬草粒,拉著他往鎮裡的方向走去。
“明天就有人要去膠茲城,我託付了那人帶你過去。”趙郎中說道。
魏真此刻尚未完全清醒過來,心裡並不明白剛才的那一切是真的?還只是一場夢境?
直到快走下山坡時,他又想到了魏老頭,驀然一回首,卻只看到了,魏老頭矮小的孤墳在夕陽下的角落裡顯得越發寂寥孤單了。
“我還會回來的,魏老頭。”他小小的心裡默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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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客棧
天邊掛著一彎瘦瘦的斜月,清冷的月輝從高空灑下。遠處的地平線上一絲魚線白似的曙光初始浮現,三兩聲狗吠不知從何人家的大院裡傳出,伴隨著撲踏撲踏的早行人腳步聲響起在這野狗鎮的幽長街道上。
魏真背了個小包袱,向著杜鎖與趙厚德兩家人揮了揮手,轉身爬上了一輛鋪蓋著厚厚一層簾布的馬車,並沒有過多的話語。
“得得得”的馬蹄聲開始響徹長街,隨著三兩聲“記得回來”、“保重”的告別之辭吹送在寒冷的晨風中,馬車迅速遠離去了。
膠茲城距離野狗鎮有著好幾百裡的路程,中間需經過另一座城池鶴山城,所以即便乘坐馬車,也需要十天半月的時間才能到達。
這一路上,魏真大多時候都逗留在了馬車上,只是偶爾會掀起厚厚的車簾一角,聞一聞外面新鮮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