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兩。這個爹,真是讓她無法忽略的存在。
望一眼老太太,她收回原本為他多要幾畝養老田的打算。也罷,畢竟父女一場,她便成全此人孝子名聲,讓他得到心心念唸的慈母關懷。
“老夫人拿著五百兩銀票的私房錢,求我引見縣丞,欲將罪名扣到福愛姑姑頭上,從而令沈福海脫身。我顧念著沈家,本想拒絕,便與她要二百兩,沒曾想她竟真不眨眼的拿出。而後她見到縣丞,縣丞大人公正廉潔,豈會因銀錢而貪贓枉法。
連帶我的五百兩,這些銀錢怕是已悉數併入賦稅,押送入京。穆大人當時也在場,何種情況他可作證。”
宜悠自然是信口開河,可她開的有理有據。為官者收受賄賂,自會有個明路,而稅賦就是最簡便易行的方法。她這般說出來,縣丞自不會去打臉。至於入越京的稅賦究竟幾何,尋常人怎會得知。
此言雖百般令人起疑,但實際讓人抓不到任何確切把柄。
穆然望著她臉上狡猾的笑意,從善如流的點頭:“確實如此,稅銀由我親自押送入京。”
宜悠攤手,再次揉揉乾澀發紅的眼睛,聲中帶著哀切:“老夫人中風,真乃大不幸之事。可銀錢已上交朝廷,我確是沒那膽量,去問朝廷要回。”
二叔公早就心裡有數,沈福江卻不敢惹後臺雄厚,且已分宗的侄女。
他忙遞臺階:“莫說是你,我也知不該索要。”
其餘人忙打哈哈,但他們心中卻在滴血。那可是五百兩雪花銀,一大家子一年嚼用也不過百兩,五百兩好幾輩子都夠花。老太太不事生產,那五百兩豈不是全族的民脂民膏。
此人不僅貪掉,還那般揮霍。若是買些金銀珠寶也罷,這般揮霍卻是為去保一叛國賊。甚至為了叛國賊,她今日當場置沈家全族於不顧。
沈家定是風水不好,或祖上有人作孽,才攤上這般狠毒且自私的族長夫人。
“大伯深明大義,不過依我看來,此事也不用犯愁。記得那日處理雲泉山下那一塊祖產時,老夫人箱籠中卻是搜出不少銀錠。”
說著她張開雙臂比劃下:“這麼大的箱子,拳頭大的銀錠,用紅布包裹鋪了兩三層。雖沒五百兩多,但上百兩卻是有。郎中,這些銀錢可夠買那些大補之物?”
郎中捋捋鬍子:“夠,足夠。把山參切成小指大小的片,兩三日用一片即可。這般莫說是撐到花甲,便是再撐十年到古稀,一百兩紋銀省著點也夠用。”
宜悠合十手掌滿臉慶幸:“爹,這般你也可以照顧老夫人。”
這聲“爹”喊得沈福祥暈乎乎的:“自是,二丫放心,我定會好好照顧你奶奶,不會再多打擾你們。”
程氏的臉色變了又變,那筆銀兩可是她留給春生唸書趕考之用。如果被老不死的買人參吃了,那春生官學一季十兩紋銀的花用可怎生是好?可如今沈家人都巴著有人撐腰的二丫,沒人敢反對她的提議。就連她,也不能明著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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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公、大伯,此事還請你們多多費心。”
又用不著他們額外出銀錢,兩人自是答應的十分痛快。王氏也見縫插針,將一滿袋綠豆亮在眾人面前。此時沈家人正全,沈福祥謝過收下,再次為她刷一回好名聲。
宜悠卻是眼見著,上任不足一季度,沈福江已經得到族中多數人認同。先前蟄伏多年,老太太多番打壓,他都能活得極好,可見他何等有心機手段。跟這種聰明人打交道,應該會免去不少麻煩。
“此事已成,便該說說石頭之事。我記得,臨走之前族中已幫我於石堆外築牆,如今石頭怎會在外面。”
沈福祥站出來:“是我問周家媳婦借的鑰匙。”
未等她開口,聰明人沈福江已站出來:“四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