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還有我的書囊。”
“自然少不了你的,那個就差最後一點收線,這幾日就能做好。”
穆宇興奮起來,穆然瞪了他一眼:“怎能這般勞煩你嫂嫂。”
穆宇吐吐舌頭:“哥,以前二丫姐就不是外人。現在她成了我嫂嫂,已經是一家人,我還客氣什麼。”
宜悠也喜歡他這直接的性子:“穆大哥不比這樣客氣,一家人和該如此,穆宇以後有什麼想要的儘管開口便是。不該花的銀錢咱們得省,該花用的地方,一分也不能吝嗇。”
穆然沉吟片刻,深以為然:“的確如此。只是那把刀雖然鈍了些,但刃還是能傷人。過會我去趟縣衙,找鐵匠把刃封起來,給他日常習刀用倒是剛好。”
“晌午就要去?”
察覺到小媳婦話中的不捨之意,穆然更是滿足:“恩,我剛上任自然得勤快些。不過縣衙那邊事並不多,點個卯再跟陳大人說會事,回來正好做午飯。”
宜悠頗覺不好意思,她知道官吏所做之事,遠沒外表上看起來那般輕鬆和簡單。就拿縣尉來說,主要掌管一縣徵兵事宜。雖然聽起來是小事,但其中的雜事可多了去。
要徵兵就得知道全縣男丁的大體分佈,軍糧也有一部分就地徵收,還有每個兵卒所需軍餉。再細化到執行上,他可以不做,但作為上位者,他必須得弄個一清二楚。新官上任,他肯定忙到焦頭爛額。
“你儘管忙,家中留給我就是。最不濟我忙不過來,還有穆宇幫忙。”
穆然卻搖頭:“過年這會連聖上都封筆,因著咱們的親事,廖兄批了我十天婚假。加上年假,過完年我再上班就是。今日走一遭,也是為了感謝陳大人。”
宜悠恍然大悟,如此她也放心:“那我隨你一道去,夫人所幫之處甚多,我怎麼也不能不聞不問。”
“也行,穆宇一個人在家,且得小心些。”
穆宇不雅的翻個白眼:“以前我都是一個人在家,哥哥嫂嫂儘管放心。有拐孩子的壞人來,我就報哥哥名號。”
宜悠忍不住笑出聲:“穆宇就是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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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膳,宜悠自箱籠中取出她好的帕子和荷包。
李 氏幼年不幸,無人管束,經常獨自跑出來。一來二去,她便與村中一老嬸子相熟。老嬸子不是別人,正是前朝王府中供養的繡娘,戰亂流離至此安家落戶。繡娘憐她 身世,便將繡藝傾囊相授。可繡藝也需要錢,同樣的一層布,再在上面多加一層細絲線自是多一層花費。是以一般農家都花不起這講究,頂多繡個小花小草圖新鮮。
自嫁人後家貧,她便再無實施展機會。這大半年閒下來,她倒是一點點撿起來。到宜悠成親前,她已摸索出了雙面繡。
“嫂嫂,帕子真好看。”
宜悠又拿出另兩方,上面青竹森森,一看便是男子所用之物。
“這是你們的,我繡的,繡工沒有我娘好。”
穆然接過去,宜悠朝他伸手:“舊的那方,就別再用了。”
穆然臉漲成茄子,掏啊掏,眼見小媳婦臉越來越黑,他終於從懷中掏出一方鵝黃色的帕子。帕子洗的有些發白,方方正正的疊著。
宜悠面色如常的接過來,心裡卻沒表面上那般平靜。走到盆架前,她拿起那拇指粗細的茉莉香,用帕子包裹嚴實。開箱籠後,她將其塞在最底下。
“這種積年舊物,還是妥善放著的好。”
不知為何,穆然就是看到她平靜動作下那股恨恨的咬牙切齒。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還是深深的痴迷於小媳婦這不同的一面。
怎麼辦?他看這小媳婦哪哪都好,即便她近在眼前,還是看不夠的模樣。不知到什麼時候,小媳婦才能這般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