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說那曲子適合她!
把自己隱藏在夜色中的夏子微現在風中凌亂也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之萬一了,若是此刻有一萬匹羊駝,指不定他就會躺下讓它們踏過他的身體,好把他此刻膈應得無法言表的噁心感給踩踏出來。
那個吹笛子的小兵還在吹。他這大晚上的被叫到格格帳篷裡吹笛子,實在是不合規矩,給人見了他就死定了,可是這倆不著調的還不讓他走——小兵哭喪著臉繼續吹他的送葬曲子,心裡真是把努達海跟新月送葬了一百遍不止。
因著有這個曲子的掩護,子微稍稍掀開門簾,鎖定了目標新月,把“奪命蠱”種在了她身上,接著再給她放上一個“蟾嘯”再補個“蛇影”,這就齊活了。
“奪命蠱”這東西雖然聽著挺嚇人,實際上就是中毒之後效果翻倍,而“蟾嘯”是過段時間再毒發,“蛇影”就是持續掉血。按照夏子微對小十三的研究,應該是一個人的血量也就是生命力可以增長,但是掉了的就必須補回來,沒補回來就一直是虛弱狀態。現在他給新月下了這麼多毒,雖然未必能毒死她,但是讓她躺著十天半個月的應該是沒問題了。
果然,這邊夏子微剛撂下簾子,那邊就聽得“咕咚”一聲,然後就是努達海的嘶吼——“月牙兒,月牙兒!你怎麼了啊月牙兒!我的月牙兒!”
“我好疼……好難受啊……努達海……我是不是要死了……”新月淚眼婆娑地看著她的天神,“我還沒有去你家……我還沒有感受到你那和睦的家庭帶給我的溫暖……努達海……我不想死……嚶嚶嚶……”
吹笛子的小兵一旁抽著嘴角,默默退了出去。這麼不著調,遲早也得死,他得趕緊兒給自己找個出路什麼的才是正事兒!
剛繞過兩個軍帳,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晃了晃,那小兵搖了搖頭,揉揉眼睛,卻又什麼都沒有,而耳邊……似乎還有什麼笛聲?!他啐了一口,急忙轉身跑開了,回到自己帳子裡才想起來,那似乎有什麼東西的帳篷可不就是克善世子的。耳邊,還是有笛音……小兵搓了搓胳膊,拉起棉被蓋住了頭。
笛音一停,就聽著一個男人的怒吼——“快叫大夫,叫大夫——找最好的大夫!”
第二天,就聽說那大獲全勝的荊州平亂的朝廷軍裡出了大事兒,救下來的格格重病臥床,就要不行了,多少大夫來了就走,根本就治不好那怪病,因著這個,將軍還下令暫時就駐紮起來,不趕路了。
“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弘曕啐了一口,“世子也帶上了,就說那女人思慮成疾,趕著不行之前見皇上謝恩,託付世子,不就完了?”
“六叔,你不是沒瞧見,那努達海的眼睛珠子都掉在那個什麼殘月的身上了,要不是這人還得吃飯睡覺換衣衫,估計努達海跟那殘月倆人就一輩子那麼貼在一起。”小十二冷笑道,“瞧他們那副恩愛的模樣兒,真是一對兒苦命鴛鴦。”
“可不是苦命鴛鴦嘛,努達海之前不是說就要他那一個福晉麼,之前把這話兒傳得那叫一個響亮啊,他福晉要給他納妾他都不要的,還信誓旦旦地在我伯父軍帳下大喊什麼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一輩子愛他福晉一個,旁的女人都不在他眼裡什麼的,現如今瞧著,還挺是那麼回事兒的啊!”福康安樂呵得直往善保身上靠,“我伯父當時就訓過他,自己家的事兒,老往外抖落沒什麼好的,他還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不服兒哪!”
“把話說得太滿了。”子微倒了一杯熱茶,捧在手心裡暖著,“六叔,讓你的人快馬加鞭會京城要道聖旨,催他們速速上路吧,這也不過是兩三天的路程,他們就這麼耽擱……本來半個月的路程能走上倆月不止了!”
就說照顧端王遺孤也不帶這樣照顧的,又不是讓他們在下面用兩條腿兒跟士兵一樣的跑來跑去,至於這麼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