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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客進門。

“官人騎的馬匹真高,進門還真不太順暢呢。”驤聞言應了一聲,回身牽著馬,勉強擠進院門。

婦人從外層院廂房中捧了一碗水放在石桌上,挽手與驤回了一禮。退到不遠處簷下坐下,抱起針線籃子納鞋底。

“大嫂家是常住此處還是新搬來?”驤和聲問道。他記得離開安遠時,並未在這條巷子裡見過這個婦人。

鄰居大嫂實在是淳樸,一面仔細做著活計,並偶爾抬頭與訪客搭著話。“搬來三四年了。不瞞官人說,這家舊主沈官人是我夫家的恩人。當初若沒有他一舉破了官家幾項積年大案,我男人至今也還是個冤死鬼。可惜老天不公道啊,沈官人那麼精明的好人,早早就歿了。家裡的冤案昭雪之後,公婆亡故,臨終時還囑咐,有機會尋到恩人多少要報答些個。孩子成家後,小婦人來這巷子落腳。當時這沈官人已經調回京城任職,只蕭公子時常回來照看此處。那時節常見他滿臉笑意說:官人要回來住。誰知前年年底,蕭公子回來,懷抱靈位披麻戴孝···說是他家官人被奸人陷害,冤死在京城大牢裡了···”婦人說到此,扯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溢位的淚水。“哦,蕭公子說今日是他進門入戶的日子,得去廟中給家主上香祈福,一早就出門。看時辰也是該回來了。”

放眼向四下環視一番,即便是一桌一凳,也還是當初離開安遠時的擺放情形,說不出的蕭瑟清冷。毋需再問也能看出,雨航至今獨守在此。

正值沉悶之際,門外響起語音清朗的對話聲。是一個音色渾厚的男子與“蕭先生”的對話,大意是感謝蕭先生用針灸幫他治好落枕的事。鄰居大嫂聞聲抱起針線籃子,知會了一聲快步迎出門。片刻後,門外響起話音:“蕭公子回來了。您公門中的朋友來了,在外院等您呢。這是門上的鑰匙您收好。我先回了。”——“謝謝蘇家嫂子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答道。

腳步聲於街門關閉後漸近,隨即音色清冷的問道:“有勞兄臺久候。敢問足下是哪方面的。若是謝大人有何差事交代蕭某,敬請吩咐;若是朔寧侯跟前的人,還請你自行出門去,恕不遠送。”

驤在鄰居大嫂離開,便已快速摘掉偽裝。此時慢慢回過身,只把個雨航唬得不輕,連手中的香燭提籃都滑脫落地。目瞪口呆的捂住口,大喘著氣半晌惶然道:“神佛菩薩是真顯靈了!我只說是若能念我一片真情,容我得他一回託夢也好···真是···讓我見到他了!”

“雨航,不是夢,真的是我。我說過這一番但凡逃過一劫,定要來找你,絕不食言···記得麼。”驤的話音方落,雨航已經不顧一切撲上來,將他緊緊抱住哽咽道:“不管是人是鬼,你來了就好。讓我抱一下。對哦,是這香味兒,真是你回來看我了···”

“鬆一些吧,你是想勒死我?睜開眼睛看看,不是夢。”雨航依言略鬆了些,但仍是動作凌亂的撫摸著眼前的人,最後捉住驤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掐我一下···我實在是怕···怕最終還是個夢···”

終於得到臉頰上被捏了一下的回應,並明白看到驤手心裡的疤痕,雨航將那兩隻手緊緊抱在胸前,嗚咽著唸叨一句:“是真的···”便失聲恫哭起來。

“罷了罷了,你是要把四方鄰里都哭過來不成?”驤勉強掙脫出雙手回抱住雨航。

雨航好歹聽到了驤抱怨天氣寒冷,匆匆擦了淚水,抖抖索索的開了內院門,進到室內。手忙腳亂的收拾了桌上的靈位,才在驤的關照下同坐在榻上。

“我···今日實在是歡喜瘋了···儀光莫要笑我。”——“怎會?!聽聞到你竟鬧出那麼大陣仗,我確實驚愕的緊呢。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