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說,霖哥哥他會很危險,你不是一直最為鍾愛他麼?”杭莫兒舉目望著渡夢仙子,一臉的焦慮。
仙子並沒有責怪她的多事,徐徐展開雙眸,嘆道:“我是為了遂他的意,人孰無死,如果他認為值得,我沒有阻止的必要。”
杭莫兒雖曾聽到梁媽媽和谷媽媽偷偷議論,很是擔心,但她一直以為紅綃公子真的有性命之憂的話,渡夢仙子一定不會允許,這時聽出不好,“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什麼規矩都忘了,跳起來就想衝進內室。
渡夢仙子微微搖頭,曲指輕輕一彈,一點綠光飛去,擊中她的腰部,令得她委頓在地上。
杭莫兒掙扎了幾下,發現動彈不得,淚水漣漣而下。
渡夢仙子難得用一種慈和的目光看著她,忽問道:“如果讓你為霖兒去死,你願意麼?”
杭莫兒喉頭像被棉花塞得滿滿,吐不出一個字來,只是不停地點頭。
渡夢仙子見她點頭的時候竟沒有半分猶豫,甚是欣慰,從蒲團上起來,走到她對面,道:“很好……很好這就是冤孽啊將心比心,你當能體會到他的心情……昨日,霖兒從山外回來尋我,你還記得麼?”
第一卷 二三零 心血澆灌出的小美人
二三零 心血澆灌出的小美人
杭莫兒自然記得,但要失去心裡從小就喜歡的人,此時那種恐懼,那種精神支柱即將崩塌的絕望佔滿了她的心,除了哭,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說他也恨自己對泠然的渴望,壓抑日久,卻更加難以控制,所以想成全了她,索性一了百了……他不能承受生命裡沒有她,卻又不得不放她走。只有這樣做,以後他才能不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中……我明白了他的心……所以也成全他……你可明白?”
那就是愛極了一個人卻又無可奈何的心情,杭莫兒日夜煎熬其中,怎能不明白!
可是明白歸明白,她也一樣無法承受世上最愛的人在眼皮底下說沒就沒了,她眼波一轉,想苦求渡夢仙子,仙子卻一揮手,將她拂得暈了過去。
丹房內,隨著時間的流逝,泠然感受到的痛苦也到達了頂點。
傳說中,魚龍去鱗的疼痛恐怕也莫過於此,每每到了她無法忍受而靠著意志力頂過了一波強烈到極致的痛楚之後,還會有更加難以想象的痛緊隨其後,來考驗她越來越脆弱的神經。
長時間的折磨令她幾度想放棄,皆因自紅綃公子掌上傳過來的力量撐持著她不停地向前。
就這樣在起起落落中沉浮,不知不覺時間在流逝,當外面的渡夢仙子望著第二天的日晷又拉出了前一天的日影,十二個時辰已經過去。
最後一段時間之中,泠然感覺面部的骨骼甚至都在神奇地發生扭曲變化,有些東西在不停地膨脹、脫落。
背後那雙手上,傳來綿綿無盡的力量,催使著這種變化不斷髮生,像種下土裡的種子,不斷地破土而出,綻發出神奇的生命力。
漸漸,她覺得沒那麼疼痛了,他送過來的氣息也變得冰涼,糾纏著她最後一絲內力,像他的魂魄鑽入了她的體內,一寸寸撫慰著她的神經。
很舒服,很想睡……
她緩緩抬起手,摸到了久違的光滑肌膚,卻連攬鏡一照的力氣都沒有,慢悠悠倒了下去。
紅綃公子撤回了手掌,臉呈死灰之色,從未有過的疲憊感席捲了全身。
他的唇角溢位一道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無力擦拭,卻勉力將冰涼的手掌落在她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新鮮光滑的面上,露出一個笑容,頹然倒在她的身邊。
丹房內室的門悄無聲息地開啟,渡夢仙子走進來,站在並排躺在地上的兩個弟子身邊,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面上神情複雜,半晌,方嘆道:“確實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