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還沒有出現現在這樣的拍照手機,所以他很小開始就學了繪畫,尤其是人物肖像的繪畫,以便可以在看到一些線索時可以很快地畫出來。
採月相信蕭天的畫畫得好,最初應該也有這個原因。
她也喜歡繪畫,在與蕭天確定關係前,她和裘巖還曾經相互為對方畫過速寫,只是她的業餘水平根本沒法和裘巖相比。
除了手繪的畫像,牆上還掛了一把小提琴。小提琴裝在琴盒裡。
裘巖的小提琴拉得相當地不錯,他還曾在讀書時靠在街頭拉小提琴賺過生活費。只是這小提琴掛在這工作間裡,是怎麼回事呢?
她環顧了整個工作間一圈,然後,靠落地玻璃拉門邊的一座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東西被一塊很厚的紫色天鵝絨布蓋著,絨布的邊上還掛著漂亮的流蘇。
她走過去,取下絨布,赫然出現在她眼前的,居然是一尊和她等高的蠟像。這正是薛勇發給她的照片上的那尊蠟像。
這蠟像幾可亂真。
蠟像的頭髮是真人假髮,做成了盤發,彆著一枚鑲嵌著天然水晶的髮飾。蠟像身上穿著的,正是她第一次和裘巖出席晚宴時所穿的鵝黃色露肩禮服。
正是在那一次的晚宴上,她首次見到了蕭天的真面目,也正是那個晚宴後的第二天,裘巖對她說:“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她有些顫著手地去撫摸那蠟像。那蠟像微微垂著頭,臉上是一幅含羞的表情。
她回過身來,在工作間另一個對角,是一尊正在製作中的人物雕像。不鏽鋼的支架外已經包裹了不少陶土,地上還有許多陶土沒有填上去。看這雕像的身高,不出意外的話依舊是她。
她環顧這工作間,工作間裡還有許多的各類工具,各種大小頭的錐子、銼刀、打磨棒,還有專業級的卡尺,甚至還有打磨拋光機和抽風箱的機子,想來這是用來抽取製作蠟像的材料的空氣之用的。
她又看到工作間的另一角有一個非常漂亮的橡木雕花原色櫃子。她慢慢走過去,開啟了櫃子的門。
櫃子裡面分著小隔,每個小隔都放著一個單獨的盒子,算了一下,共有七個盒子。
她取了其中一個盒子,這盒子大約一尺多長、半尺寬、半尺厚。和櫃子一樣,盒子也是橡門製作的,也沒有上色,只塗了一層透明色保養層,盒蓋上雕著花,非常地精緻。這讓她猜想盒子裡的東西一定也是非常昂貴而珍貴的東西。
開啟盒子,裡面有託底用的保護物品的軟層,軟層保護的物品用天鵝絨包裹著,她小心地取出那物品,開啟絨布,居然是一個栩栩如生的蠟雕。這蠟雕和那蠟像一樣,依舊是她。
她又隨機地取了另兩個盒子,全是蠟雕、也全是她,只是每一尊神態動作都不同。
她呆立在原地。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為什麼裘巖的手常帶著傷,她每次問起,他卻只是閃躲。
這些作品,需要他耗費多少時間多少精力才能做出來?而且,恐怕她看到的還只是成功的作品,還有失敗的作品呢?
同樣是愛著她的男人,裘巖卻不像蕭天。
他一直都知道,她愛的男人是蕭天,所以大多數時候,他只能把他的愛痛苦地埋藏起來。而這些作品就是他愛她的證明,是他無數個白天黑夜裡受煎熬之苦的證明。
而他,居然從未對她提過一個字。
當她整天整夜地為著蕭天而神傷流淚時,裘巖卻在用刻刀,一刀一刀地刻下對她的思念和愛戀。
採月現在知道薛勇給她發那張照片的用意了。
她小心地將那些蠟雕重新用絨布裹好,放回盒子和櫃子中,又將蠟像也重新用絨布蓋好,然後就離開了這間裘巖呆過許多個日日夜夜的工作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