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潭是比這個大,還是比這個小?”喬茂道:“彷彿比這片大。”紫旋風嗤的笑了,向周季龍道:“人的眼沒準稿子,喬師傅今天夜裡再來看看,也許兩片泥潭變做一片了。”
喬茂恍然省悟道:“我可真許是矇住了。那天夜裡一路急跑,也許我把兩片泥塘看成一片了。不過這土堡……”
周季龍道:“你記得土堡在南邊,不在北邊,是不是你那天轉向了?”
喬茂尋思道:“不會轉向,我記得清清楚楚的,那座土堡地勢很高,怎麼這近處一塊高地也沒有呢?”這時,三位鏢師一齊向喬茂催促道:“咱們別在這裡發怔了,北邊有村莊,咱們先往北邊看看去。”
四個鏢師在泥潭邊講究,那三個農夫戴大竹笠,肩荷鋤頭,已經走了過來,他們徑到泥潭邊,各將那農具放在泥潭水裡洗泥。洗了又洗,很少停住手;扛了鋤,又唱著山歌,奔北頭走了下去。
在先,喬茂等對這三個莊稼漢,並不曾理會。直到他們走出十幾步去,沒影兒魏廉忽然趕上去,叫住三個農夫道:“老鄉,等等走,我跟你打聽點事。”
三個農夫一齊止步扭頭,兩下里對了盤。紫旋風陡然注起意來,這三個農夫,內中一人面色黃中帶黑,鷹鼻子環眼,在這猛一回頭之際,眼光一掃,十分尖銳。另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是個黑胖子,末一個是年輕人,細高個。魏廉上前拱手問路,三個人倒有兩個一聲不響,只讓一個人答話。那黑胖子操著江北的鄉音,答道:“你們做啥事情?”
魏廉道:“老鄉,我向你打聽一個地方。”黑胖子農夫道:“啥個地方?”喬茂等也不覺走了過來,道:“我們打聽一個古堡。”魏廉接著說:“那古堡有很多狗,有菜窖,地窖子。”三個農夫齊聲道:“哦!”還是那黑胖子答話道:“你問的這是啥話?你要打聽地方,你要告訴我個地名呀!”魏廉賠笑道:“地名我們忘了;就記得那個古堡,有家大戶,他家養著十幾條狗,很兇很兇的。”
農夫翻眼把四位鏢師打量了一下,忽對同伴笑了笑。那個鷹鼻子黃臉的農夫,忽然把鋤頭往地一拄,往前湊上一步,道:“你們四個人是幹什麼的?你們打哪裡來,找的是誰?”這說話的口音卻不是江北方言,不南不北,另一種腔調。沒影兒魏廉說道:“我們打苦水鋪來,要找一家大財主。我們是瓦木匠,給他做活的。他們管事人姓趙,我們只記得他家有好多的狗;那地勢很高,院子很大,房子也多。偏偏我們忘了問地名了;我們轉了向,找不著了。”
那個黑胖子一低頭,忽然抬起頭來,哈哈一笑道:“你找的是別名叫惡狗村的那地方吧。你們看!那邊,那地方叫撈魚堡。”(葉批:撈俞也。)卻又自言自語道:“怪道來!今朝有兩三起人打聽撈魚堡。我對你們講,撈魚堡上是有一家大戶,養著好多的狗,專咬歹人,小毛賊都不敢傍它的邊。那裡倒是一塊高地,後邊有河,專釣大魚,不釣小魚,所以地名叫撈魚崗,又叫鮑家大院。”
說罷,嘻嘻哈哈笑起來,笑得沒一點道理。他隨又望著四個鏢師詫異的臉,說道:“你們四個人辛苦了,你們從苦水鋪來,不認識地名,可怎麼找人?我對你講,那裡那家大戶很有錢,家產值個二十萬,我們這裡沒有不曉得的……”
鐵矛周季龍探進一步,雙目一張,厲聲說道:“他姓什麼?”黑胖農夫還是那麼一字一頓的講道:“他姓鮑,喂!姓鮑,很有錢哩。二十萬傢俬,一點也不假的。你們可是找姓鮑的?你要找姓鮑的,還是跟我們走;我們領你去,也不要你的謝犒。你們自己去,小心咬了狗腿。……不是的,小心狗咬了你們的腿。”紫旋風閔成梁陡然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