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但是你逃出來也是在晚間,現在乘夜去重勘,豈不更好!夜景對夜景,倒容易辨認。”
喬茂無言辯駁,就說道:“要不然,明天白天先一回,到明天夜間,再重淌一下。今天晚上,我實在去不得了;也不知怎的,我腦瓜子直暈。”閔成梁、周季龍相視而笑,也就不便勉強他了。
喬茂搭訕著,向魏廉說道:“魏老兄,你瞧咱們路上遇見的那個騎馬的,可有點怪。咱們進了李家集,就沒碰見他。”閔成梁霍地站立起來說道:“對呀!既然晚上不出去,咱們何不出店,到街上遛遛,先把鎮甸以裡的情形察看察看,怎麼樣?”說罷,不容喬茂答應,竟自穿著小衫,邀同鐵矛周季龍出去了。沒影兒魏廉起來說道:“一塊走!”也要跟出去。
九股煙喬茂連忙攔住道:“魏老兄得了,你同我做伴吧!這不是鬧著玩的;剛才那個騎馬的,我提心吊膽的,總疑心他是賊人的探子。我怕他認得我,他們或許成幫的來找尋我。”
沒影兒魏廉想不到喬茂也是一個鏢師,竟如此膽怯。他哪裡想到,喬茂曾吃過大虧,至今談虎變色!魏廉嘻嘻的笑著,只好不走了。過了一會,他對喬茂說:“屋子裡悶熱,我可要到院子裡涼快涼快去了。”
喬茂眼珠一轉,心想:他也許要溜?忙說道:“可不是,真熱!咱倆一塊兒涼快去。”
喬茂鰾住了魏廉,殷殷勤勤的搶著把茶壺端到院中,又搬來一個長凳和魏廉一同乘涼。此時晝暑猶熱,院中納涼的人竟有好幾個,在月影下喝茶閒談。喬茂低聲跟魏廉說話。因魏廉對他不錯,遂將自己訪鏢遇險的事,都對魏廉說了,只沒說柳研青打他嘴巴的話。他又對魏廉說,自己逃出匪窯後,賊人曾放出八九條惡狗追趕他,這些狗比人還兇。他又悄悄的告訴魏廉:“我們尋訪賊窟,可以專打聽養狗最多的人家。”
閔、週二人到李家集街上溜達,魏、喬二人在店中乘涼。約到二更時分,喬茂倦眼迷離。自歷兇險,喬茂的精神總還沒有恢復過來。那沒影兒魏廉連喝了幾碗茶,仰面看了看天色,忽然對喬茂說:“當家子,你頭暈好點了麼?”
喬茂把手一摸額角道:“這一涼快,覺得好多了。”
沒影兒魏廉道:“嘿嘿,你好多了,我可肚子疼起來了。我知道我是在路上吃甜瓜吃的。不行!我得洩一洩。”魏廉遂到房間內,找了兩張手紙,奔店後院廁所去了。
九股煙喬茂仰面看著星河,尋思明日之事。白天道,就是遇見了賊人,在這人煙稠密的村鎮中,他們也不會硬捆人,還是白天尋訪穩當。又見店中人閒談,喬茂就想湊過去,也跟他們談談,也許能夠探出一點什麼情形來。
喬茂又想,不要向人亂打聽,只打聽養著八九條狗的人家就行了。如果問得出來,就算探出賊人囚禁自己的地方了。不過,看那荒堡情形,未必就是賊人的垛子窯;也許是他們囚禁肉票之處。但是他們的老巢,也必相距古堡不遠。
喬茂湊合著,跟店中客人閒談。沒想到他只問了幾句話,閒談中的兩個壯年人,忽然問起他的名姓來,又問他從哪裡來的?喬茂心中一驚,信口胡謅,答對過去。那兩個客人反湊合著跟喬茂攀談,又問喬茂:“你們那幾個同伴呢?”又問:“客人,我聽你說話的口音,很像北方人,不是江北土著吧?”越問喬茂越發毛。
喬茂閃眼四顧,閔、週二人全未回來;魏廉上廁所,也一去沒回頭。這可糟!喬茂不是傻子,是行家!張望四顧,面呈可憐之色;可是又慌不得,只可提心吊膽的支吾著。
那兩個客人卻也怪,竟不與別人閒談了,一邊一個,捱到喬茂身邊。先是一口一個“客人”叫著,後來竟改口叫起“相好的”來了。
其中一個說道:“相好的,你是幹什麼的?扛活的,不像呀!我看您倒像個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