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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先撐著別睡,不然胃要餓壞的。”

師燁裳喝完水又躺回枕間,兩眼虛閉,嘴角有些笑意,但不明顯。舔掉鼻下殘留的水珠,她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神態堪稱淡定,“不用告訴他,裝酒的保溫箱裡有藥,吃完再躺十分鐘就夠了。”

汪顧聞言,當即蹲下身子,從床底抽出一個抽屜。抽屜裡放著直流供電保溫箱,箱體呈硃紅色,膠體木紋,箱蓋上的鋰電池指示燈快速閃動,是電量不足的提示。“備用電池在哪兒?這兒閃燈了。”汪顧一邊在箱子裡掏藥,一邊仰頭問向死了似的師燁裳。師燁裳接過一盒針劑的同時伸手朝羅漢床的方向指指,告訴汪顧就在羅漢床邊的動力插座上。

“那是針劑,你怎麼用它?”汪顧捏著一塊黑磚頭折返時問,剛問完就見師燁裳手握一枚小巧的磨砂輪,咯吱咯吱地繞著老式肌肉注射液瓶口劃一圈,隨即啪地掰掉瓶蓋,保持仰躺的姿勢,就這麼把一管注射劑全倒進了自己嘴裡——汪顧好生驚奇,再次對師燁裳佩服得五體投地,“呵!久病成醫啦!”話雖說得戲謔,她的動作倒一點兒也不慢,抓起床頭矮櫃上的瓶裝葡萄糖水,幾下擰開蓋子,遞到師燁裳嘴前,“你會給自己扎針嗎?”

師燁裳其實不怕苦,從小喝中藥也不知道跟媽媽要大白兔奶糖吃。當年她能把整個兒黃連放嘴裡嚼著敗心火,現在喝柴胡大黃羚羊角之類的東西就更連眉頭也不皺一下,“肌注能,靜注沒試過,糖水不用了,你喝吧。”她把鋒利的空藥瓶小心地交給汪顧,遂收手回窩,拉起被子矇住頭,對自己的計劃真是滿意極了——哭紅的白眼珠和哭腫的上眼皮全都藉著發燒瞞過汪顧,不枉她生淋五分鐘涼水的苦心。很好。應激性發燒不會維持很長時間。吃了藥,明天就能好。

話說另一頭,由於貝貝遲遲沒有下樓,貝貝爸自然拖著不開飯。黨育花繼承了土匪的體質,睡得比貓晚也會起得比雞早。破曉之前她已醒來出操,繞著小區跑完三圈之後她自己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西紅柿雞蛋打滷麵。一斤麵條,兩個雞蛋,三個西紅柿。所以她也很不著急吃飯的,甚至還阻止貝貝爸催促貝貝道:“孩子想賴床你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她們跟咱以前不同,咱那時候糧食緊張,吃飯比天大,哪兒像現在不缺吃喝,就是壓力那麼大,缺覺。我敢打賭,你讓她們在吃飯和睡覺之間做選擇,她們肯定選睡覺。你要餓了的話,我給你蒸蛋羹?”

事實再一次證明了有媽的孩子像塊寶,師燁裳和汪顧下樓時,只見一個苦命的爸爸正趴在餐桌上吃蛋羹。黨育花不歇嘴地讓他慢點兒吃——剛蒸出來的,很燙。

“爸爸,抱歉,我起晚了。”師燁裳為了掩飾病氣,笑笑地走到師宇翰背後,弓下身子,大人問小孩這麼問道:“好吃嗎?誰給你做的?”

師宇翰含著一口滾燙的蛋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滋溜滋溜地往嘴裡吸氣降溫,“吼、吼、嘶——你阿姨!”

師燁裳本是想對黨育花的存在選擇性失明的,奈何嘴欠問了這麼一句,便只好從禮貌角度出發,點頭與黨育花道了聲好,“您好。新年快樂。”

黨育花被她冷淡慣了,年初一的能得到一句吉祥話便已相當知足,她隨即調動起興奮的神經,揚眉笑臉、熱熱鬧鬧地回應道:“啊!你好!也祝你和汪小姐新年快樂。”

與師燁裳一樣,師宇翰對汪顧是選擇性失明的,在聽見“汪小姐”三個字後,他覺得吃蛋羹的心情都被破壞了——二流子臭流氓,登徒子小赤佬,昨晚肯定把他家貝貝欺負了,要麼貝貝哪兒會這麼沒精神!“小裳啊,你昨晚把手機忘客廳裡了,早上小林打電話來,我替你接的,她讓我轉告你上網看冠希,說什麼昨晚上又有幾百張新照片。還說制服絲襪啊什麼的,我沒聽明白,不過我問她有沒有回家過年,她說沒,我想吧,要麼你一會兒打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