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成本必然也高,如此一來,售價和照亮的效果都不及蠟燭,只怕是……”
他雖耿直,到底也知道不能把話點透的道理,說到最後及時收住了話頭。
焦順聽的連連點頭,等他說完之後,立刻反問了一句:“若那石油敞開了供應,只計算析出燈油的成本,情況卻又如何?”
“這……”
趙九斤撓了撓頭,又屈指算了算,這才道:“眼下析出的燈油雖還不夠清透,但依著這個路數推算,倒用不了太多的投入,比菜籽油、豆油好榨多了——且一次弄出的量也大的多。”
“這就對了!”
焦順聞言登時笑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你們,如今東南難事陷入僵局,朝廷又已經成功挽回了聲望,想必過不多久就要開始和談了。”
“西夷的尿性報紙上早都分析過了,這和談除了探討土地歸屬之外,必然也繞不過通商的事情——可我大夏物華天寶,實則並不怎麼需要西夷的東西。”
“這對咱們雖是好事,可那西夷能眼睜睜看著口袋裡的銀子,被咱們掏個乾乾淨淨?屆時為了保住錢袋子,必然要有一番明爭暗鬥!”
“咱們大夏雖不怕他們,可要重建鐵甲海軍畢竟也需要時日,總得先虛以為蛇穩住西夷才行,所以多多少少還是得買他些東西。”
“依我想來,與其買些華而不實的堆放在國庫當中,自是採買些民生需用之物為上。”
說到這裡,趙九斤顯得越發迷茫,倒是劉長有恍然大悟,擊掌讚歎道:“原來如此!我記得太祖語錄上曾有記載,此物在西夷所掌之地並不罕見,若能令其大量供輸我國,用以代替豆油、菜籽油用來照明,一來物美價廉能補充萬家燈火,二來也能安撫西夷,給我大夏水師喘息發展的機會。”
說著,又對焦順深施了一禮:“大人果然是憂國憂民、明見萬里!”
這回卻不是馬屁,而是真心實意的欽佩。
焦順將他扶起,正色道:“正因如此,這研製析油的方法,以及進一步改良油燈的事情,還要劉所丞多多用心,必要在於西夷和談之前,做到盡善盡美。”
說著,又許諾道:“今上素來寬厚,此事若成,必然少不了升賞!”
劉長有也知道皇帝有心提拔匠官,且這涉外的事情最易顯露功績,當下直喜的嘴角咧到了耳根,口中卻忙謙遜道:“卑職有什麼功勞,不過是附大人驥尾罷了。”
他二人這裡互誇互贊,趙九斤卻又忍不住潑起了冷水:“大人、師父,照你們這麼說,油價雖然降下去了,可這燈還是貴的很,只怕百姓家中未必用得起。”
“你這……”
劉長有這回是真的惱了,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正要喝罵兩句,卻被焦順攔下,笑道:“所以才要繼續改進,爭取攤薄成本——只要能降到一定程度,朝廷再和西夷商量個補貼方案,自然也就能普惠民間了。”
“補貼方案?”
“就是由朝廷和西夷掏銀子,低價將這油燈賣給貧民百姓——當然了,這銀子最好是全部都由西夷來出,畢竟他們之前毀了咱們的水師,殺了咱們軍民,如今戰敗求和又想買東西給咱們,總要先掏銀子賠償咱們的損失吧?”
趙九斤這才釋然,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對,就應該讓那些洋鬼子出這筆銀子!最好是咱們雜工所來造,先高價賣給他們,再讓他們便宜賣給百姓!”
“這怎麼成!”
焦順把眼一瞪:“錢雖是他們出,這給百姓送實惠的好事兒,還是要朝廷出面來做。”
三人面面相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
申時下午三點】。
焦順驅車離開衙門,卻沒急著回家,而是先沿街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