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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自打下大理之後,一路攻宋投降的將領無數,抵抗極為微弱,唯有到襄樊才久久不能攻下,這一圍,就是五年。而這五年間,襄樊糧食已基本耗盡,但竟然並無人來救!大宋的君臣仍在臨安醉生夢死,對襄樊之危視若無睹,而襄樊直到此刻仍是鬥志昂揚,元軍久久不能攻下!
郭芙朝襄樊奔去之時,伯顏已是班師回朝,但見郭芙果然不曾照他信中所講等他兩天,而是徑自奔去,也只能苦笑而已。
臨近襄陽之時,已見蒙古大軍紮營處處,如此圍困襄樊五年,蒙古士兵卻不見疲態,現今樊城已破,整個襄陽城外一派荒涼,殘陽如血,暮色遲遲,城牆之上已無多少能站著計程車兵,可他們仍是誓死守衛著這孤立無援的城池,雖知也許下一刻就會被城下的蒙古士兵衝破城門,他們也從沒有放棄希望。
郭芙到襄陽城外之時,正值蒙古兵列陣站於城下,一派悠然,似是給襄陽最後苟延殘喘的機會。
她那一匹孤騎闖入之時,便似那肅殺的沙場之上,忽然飛進一隻彩蝶!
那匹馬極快!到得陣前之時蒙古兵尚未反應過來,她疾飛而出,落在城下城牆與蒙古軍陣之間,而那匹前一刻還看似神駿無比的黑馬長嘶一聲,轟然倒地,頓時氣絕,這一路之上她日夜飛奔,這馬若非靠著她內力維持,早已癱倒在地,如今能一路跑回襄陽,實屬不易。
那女子孤立在夕陽下的背影拖出長長的剪影,氣勢冷厲,卻顯得有些哀傷。
眾人為她氣勢所攝,竟是片刻寂然無聲,不多時,蒙古那廂已有人策馬而來,“何人闖到兩軍陣前!”
郭芙緩緩轉過頭去,“我道是誰,原是劉將軍。”
來人正是此次攻宋的副統帥劉整,昔日劉整本為大宋抗蒙大將孟珙的部將,深得孟珙所傳,他率著宋朝水師投了蒙古,原郭芙就對他頗為不喜,那劉整一看是她,更是連忙從馬上下來,帶笑道,“原是夫人到來,劉某有失遠迎。”這時他才猛然間想起這位右相夫人,忽必烈親封的一品誥命是什麼身份,她的父母正在這襄陽城中抵死抗蒙,雖時間久遠,這麼多年來似是許多人忘記了這位夫人的父親是很久以前那位差點成了金刀駙馬,卻後來成了抗蒙主將的郭靖——
他率軍攻襄樊幾年,雖是不知燕京之中這位夫人如何現在才得知,但想來也是忽必烈不想讓她知道,他投了忽必烈已有些年頭,是以知道這位夫人實則是忽必烈暗中的劊子手,又是漢人的保護者,手下能人眾,一流高手更是不在少數,暗中殺了不少蒙古貴族,身份不是一般漢臣可比,卻是不敢怠慢,但那郭靖是這守城的第一猛將,就算這城攻下,他也是做不得主能繞過那郭靖性命,是以一想通郭芙身份,他便有些為難。
“夫人此次來是——”
郭芙也微微苦笑起來,有些茫然,她明知父親是絕不可能棄城的,郭靖當真要走,又有誰攔得住,就算如此她也不能眼見著父母弟弟去送死!
劉整猶豫片刻道,“夫人不若勸郭大俠棄暗投明,相爺位高權重,夫人又深得皇上信任,或許——”他只覺郭芙一雙眼看來冰寒刺骨,頓時無法說下去。
郭芙冷哼一聲,一躍而起,便在劉整驚愕道瞠目結舌的神色中在城下一掠而過,眨眼便到了城牆之下,隨即在那絕高的城牆上微微一點,翩然落在了那牆頭之上!
襄陽能五年不破,正因這城牆既高又堅固,但郭芙這下輕鬆至極,已是突破了劉整對武學的理解!原來有人可以輕功如此之高麼?!
牆頭上一陣騷動,只以為敵襲,畢竟方才在城下弓箭射程之外,他們尚且看到這個女子與那蒙軍將領說話,那將領樣子還十分恭敬!
郭芙躍上牆頭之後只見一眾宋人軍民皆是面黃肌瘦,但雖是強弩之末,眼神卻依舊堅定如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