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9章 宗族的枷鎖

一股全新的、強烈的恐懼感湧上寧次的心頭,僅僅是一個暗示,一個想法,就足以讓他不寒而慄。

“你瘋了嗎,雛田?”他嘶啞著聲音說道,恐懼使他的心跳加速,遠遠超過了他平時精心控制的平靜狀態。

“他本來可以殺了你的。他本來可以殺了你以儆效尤,傳統會允許他這麼做的!傳統會要求他這麼做的!”

雛田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同鑽石般堅硬,如果寧次沒有經歷過那樣嚴苛的訓練,他一定會被她的氣勢嚇退。

突然之間,站在他面前的女孩不再是那個小時候跟在他身後的妹妹了,不再是那個依偎著他的長袍、用充滿希望的眼神仰視著他的小女孩了。

她的下巴繃緊了。她的頭高高抬起。她那隻沒有受傷的眼睛眯了起來。

寧次凝視著她的雙眼,看到一隻充滿野性的母獅在回視——一個強大、高貴而憤怒的生物,驕傲地展示著狩獵留下的傷痕,鋒利的牙齒在捕獲獵物時磨礪得更加銳利。

她的改變遠超寧次的想象,如果證據不是擺在他面前,他根本就不會相信。

不知何故,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她獲得了一種難以置信的力量,這種力量超越了反抗、憤怒,甚至是勇氣。

是決心。

“我不再害怕高塔裡的那些老傢伙了,寧次。”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咆哮,讓寧次手臂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一個家族應該是一個家,寧次。什麼樣的家庭會強迫兄弟姐妹為了爭奪地位而自相殘殺,然後用殘酷和禁錮來壓迫‘弱者’,把他們的痛苦視為理所當然?”

雛田的聲音平靜而清晰,充滿了堅定。她說話的語氣緩慢而堅定——這不是她在情緒激動或壓力之下說出來的話,而是她經過深思熟慮、反覆練習過的,直到這些話語如同河床中的石頭般光滑圓潤。

這是她很久以前就想說的話,想對寧次說的話。

她仍然沒有鬆開他的手,從一開始就緊緊地握著,現在她翻過他的手,將他們的手掌貼在一起,十指相扣。

寧次感覺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他的信念和她強大的氣場之間搖擺不定;在他長期以來堅守的責任和冷漠,與這種脆弱的新想法之間搖擺不定——也許還有更多——不僅僅是痛苦、服從和出身低微的苦澀。

他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試圖控制住那些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情緒,修復著他圍繞著自己的心臟建造的冰冷堡壘。

他甚至覺得,自己竟然會去思考這些事情,都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像他這樣的人,不應該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除了他被灌輸的那些。

但更糟糕的是,雛田又對他笑了,就像她以前那樣;她的眼中彷彿包含著整個世界。

現在,她的眼中也多了幾分痛苦——悲傷、遺憾——她用受傷的手臂摟住他,而他仍然沉浸在震驚和掙扎之中。

直到最後一刻,他才意識到她在做什麼。

遮住他額頭咒印的繃帶輕輕飄落,露出了他出生時就帶有的恥辱——那是他軟弱的證明,是他被囚禁的枷鎖。

“你恨我,寧次。”她輕聲說道,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顫抖,晶瑩的淚水在她的眼角 聚集,如同珍珠一般。

“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或者我是什麼樣的人,或者你是什麼樣的人,而是因為我的父親,比你的父親稍微弱了一點。”她用受傷的手背擦去眼角的淚水,不讓它們順著臉頰流下來。

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火焰和水交織在一起,但洶湧的情緒並沒有削弱她的氣勢。

“我不會和花火戰鬥的。”她告訴他。“她已經很痛苦了,寧次。我拒絕讓她也陷入掙扎和仇恨的深淵,因為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被標記為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