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左右,雛田不在她的房間裡。
寧次原本希望可以用讓她休息的藉口來避免這次談話,避免那個讓他在凌晨時分徘徊在走廊上的話題,但他今晚沒有那麼幸運。
殘酷的真相從來都不是寧次害怕的東西。
家族的真相,責任的真相,悲劇的真相,失去的真相。
他現在正在與那些變得模糊的真相作鬥爭,那些他曾經以為堅不可摧、永恆不變的真相,而現在他知道,它們並不完整。
不確定性讓他感到不安,因為它太接近軟弱了,而他不習慣犯錯。
雛田不在她的房間裡,也不在道場、廚房或前花園。
寧次猶豫著要不要動用查克拉來尋找她——他的叔叔睡覺很輕,而寧次寧願在死亡森林裡度過一整晚,也不願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
通常情況下,雛田會在失眠的時候練習,但那些她常去的地方都空無一人,這讓寧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他開始在一些不太可能的地方尋找,比如側院和無人居住的區域,直到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主屋後面的一片綠意盎然的僻靜之地,那裡長滿了高聳的竹子。
竹竿從溪流的邊緣伸展開來,沿著灰白色的鵝卵石小路蜿蜒而上,這是匯入日向家族廣闊的錦鯉池塘的眾多溪流之一。
他以前從未到過這裡——養殖錦鯉和維護池塘更多是家族中長輩們的愛好,而不是他感興趣的事情——儘管這裡有一種寧靜的氛圍,這讓他想起了雛田最近的行為——一種對人跡罕至之處的柔和偏愛。
他一邊想著她,一邊沿著溪流漫步,思考著她過去一年來逐漸發生的、堅定不移的改變。寧次一開始把這誤認為是一種軟弱的表現——一種受到新朋友影響而產生的青少年叛逆——但他最近似乎在很多事情上都判斷錯了。
雛田新發現的力量並不是什麼柔弱易變的東西,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它植根於一種古老的信念,一種由全新的、鋼鐵般的勇氣支撐的信念,而她不再害怕大聲說出來。
她獲得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和熱情。每當她踏上日向家族的土地,她周圍的空氣中就瀰漫著這種力量,彷彿在挑戰她的家族,質疑她的行為,給她一個反駁的理由。
她一直都很固執,但這種勇氣是新的,這種威脅也是新的。
對家族長輩堅持的每一條規則和傳統都構成了威脅。
對宗家族規的威脅。
寧次再也不能否認她意志的力量和堅定,就像他不能否認那個在測試競技場上擊敗了他——以及他所堅信的一切——的下忍的力量;雛田那股全新而叛逆的勇氣的來源。
他需要和她談談。他的信念已經動搖了,他必須再次找到堅實的基礎。
雛田的查克拉是如此微弱,以至於寧次差點就錯過了她。
她坐在最小的錦鯉池塘邊,大部分身體都被隱藏起來,任何沿著明顯路徑或從觀景臺都看不到她。
通往池塘的石徑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清理過了,上面覆蓋著厚厚的竹葉和藤蔓。
但當他走近池塘時,他注意到周圍的植物都有定期修剪的痕跡。
水面上沒有落葉和雜物,石頭的邊緣也清理乾淨了灰塵和植物。
當他的目光最終落在坐在池塘邊的雛田身上時,他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的左眼青紫腫脹,查克拉灼傷的藍色紋路沿著她的臉頰和髮際線蔓延。
她的左袖子完全從長袍上撕裂了下來——她的整條手臂,從手腕到手肘,都佈滿了青紫色的瘀傷,還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紅色。
寧次一時之間怒火中燒,幾乎無法呼吸——一種強烈的保護欲,繞過了他所有的情感防線,在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