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會重蹈覆轍?
這幾年,他殺了極多的人,有人說,殺的都是康熙朝所重用的寵臣,卻都不知道,自己是殺雞儆猴。因為這些人,已經有著極多的心思露出,揣測著自己的心,做著牆頭草,覷著東宮之主,處處討好弘曆,上書請求他立下東宮太子。
從雍正元年開始,他已罷免了六個上書立下東宮太子的大臣,亦曾殺了兩個拿著康熙朝舊事來說立儲好處的大臣。
朝野世事,舊事如此,死的最早的,永遠都是自以為是的人,誰摸得透看得清,誰活到最後,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年羹堯從頭到尾,看似對自己忠心耿耿,可那是因為他明白,只有自己才能登基為帝,只有自己才能賦予他兵權強將。
黛玉眼中清淚盈盈,依偎在雍正懷裡,低喃道:“四哥,四哥……”柔柔細細的嗓音,微有哽咽,卻不知道她在叫什麼。
還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自己呢?她從小自負聰明,自負看透人心,可是,有些事情,她仍舊是無法自主,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有很多人為自己做好了許多事情。
南宮霆如是,有琴松如是,自己的父親更是如此,又何況她的四哥呢?
她的四哥啊,為了她,有得做多少呢?
那一年的桃花節,桃花亂紅如雨迷人眼,以前不知道,如今明白了。
雍正冷硬的心,在黛玉的輕聲呢喃下,化作了江南的春雨綿綿,忍不住手上更緊了一些,更緊了一些。
玉兒是自己的妻子,有多少人覬覦著她的,她也許不知道,可是自己卻明白,也時時刻刻防備著,很多人,不能掉以輕心。
果然,那年,她的笑容清麗如仙,讓多少人心心念念?
允祀心裡記著,允禟心裡念著,那個年羹堯,他神出鬼沒,當真以為自己不曾發覺他亦曾出現在桃花宴上麼?
他斥責年玉慧年玉香,不肯其父送女與自己為妾,未嘗不是因為玉兒。可是他權勢大了,心也野了,他覺得他足以推翻自己的時候,他就不會掩飾著他的野心勃勃,揭竿而起,為的是什麼?不是面兒上因自己對他防範甚深,而是他想奪走玉兒。
他的玉兒啊,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豈容別人覬覦?
很多事情,他是瞞著玉兒,不想讓她知道,怕的是她心裡存了疙瘩,為她一己之身,血染大地,她只會自責。
紅顏禍國,千古不變的一語成讖。
他為了剷除年羹堯,精心佈局多年,只是那年羹堯倒也是沉得住氣,多年來亦是不敢露出絲毫破綻。
只是,今年他倒是如此莽撞,自己還是有些意外的,也許,是因為允禟。
允禟對玉兒之心,自己亦是看在眼裡,恨在心頭,他倒是比允祀年羹堯幾個,可坦率的多,往日言談舉止倒也極少避諱,全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說,又見他這麼多年也老實本分,方暗自壓住心中的怒氣和醋意。
到底是幫襯著年羹堯,還是壞了年羹堯,也唯獨允禟他自己知道罷了。
他不是進京來了麼?是了,幾十年的紛紛擾擾,如今也該有個了斷了。
總不能任由著別人,心裡牽牽念念著自己的妻子。
吩咐太監開啟錦盒的時候,果見一顆微有腐爛的人頭,怒目而睜,似是不肯瞑目,不是年羹堯,又是何人?
細看其刀口,極其平整圓滑,竟是一刀斬斷了頭顱,絕不是惜春所說的一金簪刺死了年羹堯,想來妙玉也瞞著她呢!
那位德妃的侄子,能讓雍正信任至此,託付妙玉送來,是不是,又是另外一段故事呢?
黛玉把玩著手中的鳳凰令,臉上不禁有些自嘲,鳳衛雖然歸她統領,可惜她生性不在這上頭,都是四哥來料理的,他將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得井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