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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奈何自己傷未痊癒,難以下床,只得躺在床上,腦上不停地做各種設想。

便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屋內的燈燭突然一下子被人打滅。江籬行走江湖多時,深知此舉意味著什麼。她此刻卻是使不出功夫,若是來人有心殺她,只怕是凶多吉少。只是她喊也不得,動也不是,只得依舊躺著,裝出一副熟睡的模樣,腦中卻在飛快地盤算著對策。

窗戶有被撬的聲音,雖極細小,江籬卻也聽得分明。似乎有人從那裡跳進了屋中,極為小心地往裡走,竟是直奔床頭而來。

江籬本還盼著那人只為尋財而來,轉而又想,這深山古寺裡,有甚值錢物什?那人進得屋來,十之八九,便是衝著自己而來。想到此處,她便緊張起來,暗自運起內力,雖覺傷口疼痛,卻也是大難臨頭,顧不得許多。

那人躡手躡腳走至床前,慢慢伸出一隻手,要往江籬身上摸去。江籬在暗夜裡,眼睛只眯開一條縫,憑著暗淡的月光及身體的感覺,意識到那人似乎要對她下手。她的手上,已握有先前從頭上拔下來的玉簪,這是她唯一能尋得的東西,便在此刻,要靠它來保自己性命。

那人的手越來越靠近江籬的身體,近得已是觸到了她的棉被。便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又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抓住先前那人的手。

這一下子,莫說江籬,便連那先前闖入的人也是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便向後彈去,掙脫了另一人的掣肘,便要與之一戰。那後來之人一把衝上前去,靠近先來之人,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那先來之人便立時安靜下來,收了手,隨那後來之人一同出了屋子。

江籬躺在床上,聽不清他二人說了些什麼,只覺他們必定相識。她越發覺得好奇,也覺身在此處危機重重,便掙扎著下了床,穿好衣衫,也學那兩人,翻窗而出,想找到個沙彌,問清葉白宣的住處,向他求援。

夜色裡,她一人在這偌大的寺廟裡胡亂走著。此刻夜已深,走了幾個院落也未見一個人影,她不禁有些焦急,加快了腳步,卻在閃過一個走廊時,忽然聽見有兩人說話的聲音。江籬下意識地停住了步子,躲在一個廊柱後,細細地聽那二人的對話。

“師父,那刀真的不在江籬身上,難道你信不過徒兒?”江籬聽那說話聲音,一下子便認了出來,此人竟是方西淵。他口中的師父會是誰?莫非是葉白宣?江籬心跳加快,愈加不敢出聲,屏息凝神,細心聽去。

“哼,此刻要我信你,真是千難萬難。你別忘了,當日你竟得了雲庭刀後,竟私自出谷,不再與我聯絡,明明便是過河拆橋,現在,還與我談什麼信與不信,真是可笑。”另一個聲音不屑道。

江籬只覺那聲音有些耳熟,卻決計不是葉白宣。只是她此刻心亂如麻,一時也聽不出,那人究竟是誰。

“師父,白日裡江籬受了重傷,暈倒前,已將那刀交給了葉白宣。此事在場上百人,皆是親眼所見,你此刻隨便見一間廂房,找一兩人出來問下,便會知曉。如此板上訂釘之事,徒兒又何必騙您?”方西淵語帶焦躁,越說越快。

另一人沉吟了半晌,這才慢慢道:“好,我便信你一回,若那刀落在了葉白宣的手中,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他以為,這天下只得他最聰明?須知凡事皆有定數,想逃也逃不掉。只是……”

“師父在擔心什麼?”

“我在擔心,葉白宣的心,是不是已經沒有了自我,一心都撲在了那個姓江的女人身上。”

方西淵輕咳兩聲,安慰道:“即使如此,也不必太過擔心。江籬對於他,不會是一個牽絆,反而是一個……”

話說到一半,方西淵的嘴似乎被人堵住,只聽另一人嚇道:“多說無益,你我現今必得離開此地。西淵,你聽師父的,忘了江籬,也莫再做什麼掌控天下的美夢,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