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龐夫人,莫非會知道些什麼?
“從你娘來這赤梅山莊的第一天,我便與她相識。”
江籬聽了欣喜若狂,終於找到一個能向她講述母親的人了。她拉著龐夫人的手,眼裡滿是期待,卻不料龐夫人接下來卻問了個奇怪的問題:“江籬,你來此處多少日子了?你與丁莫言相熟嗎?”
江籬不知她為何突然發問,卻還是老實相告:“我來這裡,已近兩個月,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當丁莫言的侍女。”
“那你覺得,他這人如何?”
“他?他是個心性極高的人,為人既自負又驕傲,只是他也不似外人傳說的那樣,動不動便殺人,他似乎,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
龐夫人聽了江籬的話,欲言又止,顯得有些為難。江籬見她那樣,忍不住道:“夫人,怎麼了?我說的有何不妥嗎?”
“沒有沒有。”龐夫人摸著江籬的臉,終於道,“有件事情,我必須得告訴你。丁莫言,是你的親生父親。”
刻骨恨
江籬惡狠狠地一把推開龐夫人,冷言道:“我爹是江群山,夫人你搞錯了。”
龐夫人知道江籬不信她的話,臉上倒顯得極為平靜,只是道:“江籬,我知你不信,可是,這事情,卻是千真萬確的。你娘還在這赤梅莊時,便已懷了你。”
“我不信,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江籬坐在牆角里,面上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龐夫人嘆了一口氣,扶著丈夫的手,慢慢地坐了下來,她不再向江籬解釋,只是自言自語道:“我從年輕時,便在這赤梅莊裡做打雜的丫頭,你娘來這裡時,我都已是中年,在這裡也算是長輩了。丁莫言對你娘極為重視,將她視若珍寶,便派我去伺候你娘。自從你娘來了後,丁莫言便只讓她一個人伺候,便是茶,也只喝她泡過的。我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丁莫言如此將一個女子放在心上。他一向視女人如草屑,雖不至於隨手便殺,卻也是從來不放在眼裡的。”
江籬耳朵雖聽著那些話,臉上還是沒有表情。這個訊息,對她來說實在太過駭人,她從小視做父親的那人,怎麼可能只是她的養父?而她的尊重父親,竟然是這麼一個讓她感覺矛盾的人,她的身體裡,怎能流著他的血?
“你娘這個人,雖然她從來不談起自己的身世來歷,可是,我能看出來,她必是出高貴之人,舉手投足間,都有掩不住的貴氣,跟這莊裡的女子很不相同。也難怪丁莫言會喜歡上她,每次你娘抬頭看向他時,那種眼神,便是他人,學也學不來的。可是丁莫言這麼喜歡她,卻也沒得到她的心,我記得你娘同我說過,這個世上,只有那個江群山,才是真正讓她心動的人。”
江籬聽得父親的名字,總算有了些反應,反駁道:“既然如此,我娘又怎會替丁莫言生孩子?我必不會是他的女兒。”
龐夫人長嘆一聲,像是在惋惜什麼:“這天下的事,又豈能樣樣趁心如意。丁莫言鍾情你娘,卻不料你娘竟愛上了江群山,他如此自負的人,又豈能咽得下這口氣,更何況,江群山乃是他的故交好友,這更讓他怒髮衝冠。終於在某一夜,喝醉了酒,對你娘動了粗。”
“簡直不是人!”江籬氣得跳起身來,大罵道,只恨自己身陷囫囹,不能與丁莫言一戰。
龐夫人趕忙上前安撫道:“江籬啊,你還太小,須知這人世間的事情,本就有因果輪迴。丁莫言若不鍾情你娘,當年也不會於千人圍堵之中將她救出。後來雖被丁莫言用強,她卻也未曾後悔,她只覺,自己欠了丁莫言,便用一個孩子還他,也就是了。”
“既然如此,為何她又要跟江群山走,她為何不留在赤梅莊?”江籬改口,不再稱江群山為“爹”,她的心裡,對這事情,已是信了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