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掌取計博性命。
還有那個丁莫言,天下無人知曉他的何處,葉白宣卻說他在梨瀟谷上。兩個自命不凡的人,怎能同處一室,還能求得十年太平?
“我覺得,我越來越讀不懂你,自從與你出了梨瀟谷,這天下的事情,竟沒有幾件是我能看得分明的。”江籬哀嘆道。最為可悲的是,那人搶走了葉白宣的馬,以至於江籬不得不與他共乘一騎,兩個人貼得如此之近,讓她又想起了幾日前的情景。
他們是師徒,可是,他們兩個看著彼此的時候,為什麼總有些不一樣的感覺?江籬有些心慌,素白的臉上紅暈點點,她只覺臉上發燙,燒得慌,連呼吸的聲音,都變得沉重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葉白宣體貼地問道,也不知他是故意為之,還是真的不懂江籬的心。
江籬有些緊張,趕緊搖頭,裝著不耐煩道:“沒什麼。只是在想,你能保證,到了梨瀟谷,便能找到丁莫言?”
“不能。”葉白宣據實回答。
江籬大怒,回頭對葉白宣罵道:“那你還把我往那兒帶?”
葉白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嘻笑道:“那你倒是說說,這天下,你還能去何處找他?”
江籬被他給問住了,是啊,丁莫言失蹤了二十多年,再也無人見過,難得葉白宣說在梨瀟谷中見過,那便是僅存的一點希望了。她有時候會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已是無路可走,卻還是要挑葉白宣的刺,似乎難住了他,自己心裡才會痛快一些。
兩人便在這種彆扭的情緒中一直趕到了梨瀟谷,誰也沒提再買一匹馬的事情,兩人心照不宣,卻又各懷心事,只覺前途茫茫,生死難定。
進得梨瀟谷,葉白宣先去見了谷中的兄弟。那些人,當年都是從三生門中跟著他出走,來到此處定居。有些已娶妻生子,有些則是打了一輩子的光棍。可在江籬看來,無論成親與否,他們看起來,都比那些還留在三生門內的人來得幸福。他們的臉上,沒有憂愁,也沒有爭鬥之意。生活麿去了他們的銳氣,卻讓他們活得更為自在,更像一個普通人。
那些人,自然都認得江籬,對於她,他們多少有些怨恨,當年臨走時,她刺了葉白宣一劍。十年後,她又突然闖入這裡,帶走了葉白宣。但他們對這個曾經的小姐,都還抱著一種寬容的心情。尤其是現在的他們,已不是在刀口上舔血過生活的武夫,他們心中的怨恨,也早已被時間沖淡。
江籬想起三生門中的那些人,想起豐元與他的兄弟們,他們雖過著比往日更好的日子,在三生門內當起了各處的管事,可是他們的臉上,殺氣越來越重,笑意越來越少。她總是見他們蹙著眉頭,似乎永遠都有煩心不完的事情。對於葉白宣,他們的恨意也一直未消,他們的生活,似乎都被那種恨意給支撐著。人,已是越來越麻木,越來越兇捩。
吃過了飯,天色已暗,依著江籬的心思,自然是要立即去找丁莫言。可葉白宣卻只讓她回房休息。江籬本不願聽他的,可他一句“你不睡,不見得丁莫言便不睡”將她給頂了回去。江籬想想也對,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去找一男子,確實不是件合規矩的事情。
她便是這麼一個矛盾的人,她一心盼著自己是個男子,便連平日裡的裝束,也是以男裝為主。可是真的遇到一些事,她心底那種女孩子的心性又會跳了出來,時時壓抑著她,讓她無法率性而為。
難怪葉白宣總說:“江籬,你真是一個會自我折磨的丫頭。”
江籬想著他說的那句話,慢慢地入了眠。這一夜,她睡得極為安穩,只是第二日清晨,雞才叫頭遍,她便又瞬時地睜開雙眼。她早已養成習慣,若是有什麼事情擱在心裡,無論前一晚睡得如何,第二日一定會早早醒來。
豈料葉白宣竟也起了個大早,站在院中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