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馬一前一後,蹄聲不斷,明明是花紅柳綠的早春時節,要去做的,卻不是什麼輕鬆事情。江籬無心留戀景緻,只想快些找到計博。
繞山而上,路越來越難走,路漸次變窄,到最後,便只容一匹馬而過。葉白宣在前江籬在後,這似乎已是兩人預設的方式。
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算到得那思過的巖洞口。兩人下馬,走進洞中。洞口頗小,藤蔓從山下垂下,越發遮得洞內沒了光亮。放眼望去,只覺內裡一片漆黑,不知洞深幾許。
江籬走了幾步,開口喚道:“計總管?”無人應答,只有自己的回聲,慢慢地傳了過來。
“淨空大師?”葉白宣也開口道。
洞內一片死寂,兩人有些懊喪。莫非計博提前結束面壁,已出了這巖洞?
是前行還是後退,擺在兩人面前,是一個小小難題。正在猶豫間,一個黑影從洞中躥了出來,光線太暗,是人是獸都看不分明。江籬的第一反應,便是出手去抓,茫然間,抓到的竟然是一隻手臂。她大驚,運起內力,鉗住那人不放,喝道:“計總管?”
那人卻是不回答,只是立刻掙脫開江籬的手,往外逃去。葉白宣腳尖一挑,地上的石子即刻飛出,帶著一股內力,直打在那人的右腿之上。那人一聲悶哼,跪了下來。
江籬伸手去抓,那人功夫卻也不弱,往那地上一滾,便避開了江籬的手。江葉二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卻在這時,聽得洞中傳來呻吟聲。
江籬心道不好,顧不得管那人,直往洞中衝去。葉白宣也是一愣,思量間,那人竟飛身出洞,搶了葉白宣新添的黑馬,絕塵而去。
忽別離
葉白宣不願再追,轉而進洞,卻見微弱燈光下,江籬正在查探計博的身體。
“怎麼樣?”葉白宣上前問道。
江籬搖頭,道:“去了。”
“何人所為?”
“不知道,但用的是三生門的功夫。”
“飛凌掌?”葉白宣第一想到的,便是此掌。
出乎意料,江籬卻回答說“不”,葉白宣吶罕道:“我原道方才那人必是顏碧槐,他使的功夫,也出自三生門,可看計博的死,卻是不像。”
“為何如此說?”
“若是顏碧槐出手,必定用飛凌掌。因為西淵,近來江湖人人都知,飛凌掌重出江湖。多死一個計博,誰也懷疑不到他顏碧槐頭上,只會將這筆賬算在方西淵頭上。可是,他為何只用普通功夫?要知道,計博功夫在三生門內雖不是一流,卻也不弱,就算其他門派之人,尋常之輩也是傷不得他性命的。”
江籬恍然道:“若真是如此,此人必不是顏碧槐,而且,他必定不會飛凌掌。”
“那他又何來的把握能殺得了計博?而且,這天下,除了顏碧槐,誰還與計博有冤仇?”
謎團越繞越大,他們越想將它解開,卻越是被它給繞得更為糊塗。
計博死了,他躲了十年,卻終究未躲過這一死。江籬將他葬在洞口,碑上的名字卻是“淨空”二字,他既已遁入空門,便不應該再被俗事所擾,這樣走了,未必便是壞事。
可是他的死,對於江籬來說,卻是一件極為糟糕的事情。到目前為止,她覺得,自己想要追蹤的線索已是越來越多。揪出一個方西淵,並沒有解決所有問題,反倒是將問題推入了更為複雜的境地。
顏碧槐似乎沒有死,他佈置了一個假死的陷阱,為的是什麼?引江籬入甕嗎,看來並不是,江籬不過是個小人物,也不曾有什麼野心,又何必大費周章除掉她?為已所用,豈不更好?
殺死計博的,又是一個躲在陰暗處的男人,他是顏碧槐嗎?看來不像,葉白宣已經說過,他若是顏碧槐,必不會做那種蠢事,大可用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