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既喚不回他,便也無法,頭又開始暈沉。她想起了母親,在她稍記人事時,娘便離她而去了。她僅有的一些記憶中,娘似乎便是整日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便是大聲說幾句話也會累倒一般。現在想來,娘必是中了抽魂指,身體漸差,才會沒熬到她成人,便撒手西去。
現在想來,母親必是中了了抽魂指,熬不過去,才如此年輕便丟下了她和爹。她在迷迷糊糊中想起,是否自己也會如此,在痛苦中撐個幾年,最後也是難逃一死?只是還未等她想明白這事,她便又昏睡過去。
此後的幾日,江籬一直是如此,在半夢半醒間生活著,似乎只有丁莫言來過她的房間,可是她恍然間覺得,似乎總有一雙溫柔的手,託著自己的身體,給她喂水喂粥,可是那人是誰,她卻看不分明。
她想睡覺,她一直都只想睡覺,像是已清醒了幾十年,突然她很想讓自己糊塗地過下半生。
所以當那人再一次將她從夢境中搖醒時,江籬顯得有些不快,身上的傷痛已稍減,但一起身,還是會讓她難以自制地哼出聲來。
她睜開眼,努力地看清了眼前的這個人,是個女子,年輕的女子,看樣子,不過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她將江籬扶好,半靠在床邊,轉身便拿來了一個粥碗。
江籬看到她時,心裡一驚。這個姑娘,何時來的赤梅莊。她想起了枉死的那個粉衫少女,莫非丁莫言又故技重施,想拿這姑娘的命來要挾她?
江籬急得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道:“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那姑娘倒是一臉平靜,笑道:“姑娘你醒了。奴婢是山下吳村的,是丁老爺讓我來服侍姑娘的。”
江籬像是忘了身上的疼痛,坐起身來,將那姑娘往床外推:“你快走,我不需要你服侍,你趕快下山回家去。”
這話一出,莫說那姑娘,便是江籬也是一愣。她一看便是個弱女子,現在讓她下山逃走,無異於將她往死路上推。可是她若留在此處,只怕到最後,也難以活命。
正在江籬兩難之時,房門被推了開來。丁莫言走進來,一看房中情形,問道:“怎麼,你嫌她服侍的不好?”
“沒有,她很好,她正在餵我喝粥。”江籬緊張不已,強忍著心中的擔心,說出這一番看似平靜的話來。
那姑娘一聽江籬如此說,很是乖巧,趕忙走至床邊,舀了一勺粥,吹了幾下,小心地往江籬嘴裡送。江籬心不在焉地喝著粥,眼睛卻一直在注意丁莫言的舉動。她很怕那個男人,忽然又會犯病,無端端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殺死。
丁莫言卻只是笑著道:“很好,這樣便好,你既然喜歡,我就將她留在此處,一直服侍你。”
“不用了,我已經好了很多,讓她回家去吧。”
“你若不想她留在此處,好,那我便將她送走。”
“不,就讓她留下來吧。”江籬一聽丁莫言那話,急忙改口。這姑娘留在此處,至少還有她照看著,若是離了她的視線,只怕丁莫言立時便會一掌將她打死。
難自制
那姑娘名叫玉荷,自小在村裡長大,為人純樸,被丁莫言僱了來莊裡,專門負責照顧江籬。
江籬有些奇怪,丁莫言只是僱了玉荷,而非將她買下。這說明什麼?莫非他善心大發,心想有一天還要將玉荷送還回去?若他有心過河抽板,大可將玉荷買下,好過他日玉荷的家人長上門來要人。赤梅莊雖已荒廢,但丁莫言並不缺錢,有顏碧槐在,他便不會受窮,所以,他必定不是拿不出銀兩,才只是僱了玉荷來此處。
江籬自我分析良久,總算找到一絲安慰,覺得或許玉荷可以保住一命,盡情頓時好了許多。只是她身上的傷,卻總也不見大好,每日裡,她只能躺在床上,極少能下床走動。即便下床,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