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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入汪洋大海,一去不返,在天地間濺不起浪花,作不出聲響,本來就是莫大傷感。如果我們這時候,啊,最青春的時候,都不能開心,是不是太過悲哀?”我說。

“哎?你這麼說還有點道理。”商陸說。

“我還是覺得,只要有空調,什麼身材、人才、錢財都是放屁!”石韋說。

運動會產熱,說話也是運動,我不理他。我盯視著窗外幹得枯黃的柏樹,心想,如果天繼續熱下去,氣溫只升不降,會熱死多少人?熱死的人多了,醫生會不會得到更多的尊重?要是醫生越來越少,這個天氣又會熱死多少人?

越想越熱,越想越熱,於是我知道了思考也是一種運動。霍布斯說,一切活動如思想情感意志等都是物質的運動。所以,我堅定地認為,思考者,也是運動員。

白薇是貨真價實的運動員,國家二級運動員,從頭頂的百會穴,到腳底的湧泉穴,除了胸和屁股,沒有一點肥肉。

白薇扔鉛球的時候,雙腿微曲,左腳在前,右腳在後,屁股向下,像是要坐下,腹部緊繃,看得到人魚線。平時她穿熱衣熱褲的時候見不到腹肌,一到運動會,六塊腹肌就像變魔術一般,現了出來,好像六塊雞排,不要孜然,不要辣子,只抹上一層鮮奶醬。她左手伸直,右手彎曲,拖著鉛球,然後突然發力,身體向前向上,右手瞬間爆發。鉛球,飛了老遠老遠,比我的思想還遠。

商陸說:“看女人玩球,一個原則,兩個基本點,原則是看漂亮的,基本點是看胸和看腿。季羨林說看女子籃球主要是看腿,我們要發揚,要發展,要一個原則兩個基本點。”

胸和腿,白薇無可挑剔,但她堅。挺的胸和白皙的腿都不是為男人生的。她喜歡女人,她身體的全部,裡裡外外,從心肝到手足指甲都是長給女人的。

我心裡琢磨,白薇的奶和鉛球到底哪個更有分量?

她不讓我稱她的奶,所以我比不出來。

我問她:“女人對女人沒興趣,所以女人可以摸女人的奶。女人對男人沒興趣,你為什麼不讓男人摸奶?”

白薇不搭我這茬,說:“男人都是傻逼。”

“你說得對,男人都是傻逼。所以我也喜歡女人。”我說。

“赤松,好了沒啊?”石韋問。

“馬上就好,急什麼,這才幾分鐘就熱死你了?”赤松說。

“你快點,我們在這兒快熱死了。”石韋說。

我不覺得熱,空調的餘溫還沒散去,屋子透著涼意,窗簾、桌布、茶几都鼓著涼風。我坐在紅木椅子上,左手還拿著勺子,右手還執著筷子,嘴裡還吃著魚。

碳烤娃娃魚,外焦裡嫩,沒有嗆人的煙味,木香從魚皮外面鑽進魚的肌肉裡,潤澤它每一寸肌絲,鹹甜口味,還加了醋,開胃助消化,吃了還想再吃。

清蒸鯽魚,魚被蔥和姜蓋住,撥開蔥姜,魚肚子像蓄勢待發的花骨朵一樣,怦然綻放,肚子裡的豆乾、雞肉、火腿都被切成了絲兒,花瓣一樣四散開來。我盯著看,遲遲下不了筷子,彷彿只要我碰著了這魚,就毀了一幅世界名畫。

“這赤松,學什麼醫啊,當廚師,開餐館,多好啊。”我說,“餐館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飯醉同夥。你就在黃泉路開第一家,沒人能跟你競爭,最多一年,就能發家致富,哦,你不需要發家致富。你賺了錢就開分店,第二家開在天大里面,第三家開在萬德莊,當萬德莊的龍頭老大。絕對火,沒理由不火,這三家火了,你就隨便開吧,反正都能賺到錢。”

“去你媽的。”赤松說,“你招女人喜歡,你咋不去當鴨?”

“這不一樣,中國禁止色。情產業,當鴨會被抓的。你開餐館,國家支援,不但不會被抓,開得好還有獎勵,評你“金魚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