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慢慢地直起身體,“你未免也管得太寬了,校長先生。”
斯內普直直地看著德拉科,過了很久才開口說道:“你母親讓我照顧你。”
“照顧我?”德拉科冷哼了一聲,“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教授。我想你大概是忘了,這一回殺死鄧布利多的人是我,你已經不像上一次那樣受到信任了。據我所知,黑魔王已經因為你在格里莫廣場的提前暴露感到不快了。”
斯內普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然後逐漸變為空洞。這樣的變化德拉科都看在了眼裡,他不屑地勾起唇角,眼裡泛著冷光——
“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教授?”德拉科慢慢地說,“我認為與其在這裡對我虛張聲勢你還不如趕緊去樓上和畫像裡的那個老頭商量商量該如何挽回黑魔頭的信任。你覺得怎麼樣,教授?”
斯內普盯住了德拉科的眼睛,似乎想要將他看透。德拉科則毫不示弱地回看著他,當然他也沒忘了運轉起他的大腦封閉術。
沉默就像毒氣,在兩人間蔓延開來。沒想到,最先移開眼睛的斯內普,德拉科只以為那是那個男人放棄了對他使用攝神取念所表現出來的姿態,胸腔裡翻騰起了他不能明白的情感瞬間又被狂喜和恨意所替代。他看著斯內普轉身、在他面前露出不設防的後背。手不自覺地在長袍口袋裡攥緊了,握住了他的魔杖柄。視線里斯內普在魔藥配置臺前站定,拿起了臺子上裝著蛇的玻璃瓶然後轉身朝他扔了過來。
“你走吧。”斯內普說,低沉的聲音裡透出一絲疲憊。
德拉科揚手接住了,微微睜大的眼睛和沒有放下的手都說明他此刻的驚愕。過了幾秒,彷彿意識到了自己此刻的失態,德拉科懊惱地垂下了手,轉身大步地朝門的方向走。為什麼會這樣,德拉科問自己,就像是在落荒而逃?
手已經碰觸到了門把手,德拉科停了下來,猛地回過頭——
“‘如果沒有正確的解毒劑這孩子的眼睛就毀了’,”他拙劣地重複著龐弗雷夫人的話,“為什麼你還不動手呢,毒液在玻璃杯裡,坩堝就在臺子上,需要我給你點火嗎,西弗勒斯?”
說完,他走出房間狠狠地砸上了門,沒能看到斯內普在聽到他說“西弗勒斯”時身體的一瞬間的僵硬。
門被砸上發出的巨大響聲拉回了斯內普早已遊離在外的思緒。這時他才發現他的目光甚至還駐留在門的邊上某個青年曾停留過的位置。他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名字已經成了他自己的夢魘。斯內普把裝著蝰蛇毒液的玻璃杯捏在手裡,有種想要嘲諷的衝動。但最終他也只是沉默著點燃了臺子上的坩堝,放入穩定液、流液草汁、攪拌……一陣陣白色的煙霧籠上來,模糊了他的面容。
牆邊,壁爐裡燃起了綠色的火焰,阿米庫斯。卡羅從火焰中跨了出來每走一步都在變化,當他在配置臺前站定時已經變回了盧修斯。馬爾福的樣子。
“西弗勒斯,那條蛇……”
“不是納吉尼。”斯內普說。
“不是?那就好。”盧修斯鬆了口氣。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高興的那麼早。”斯內普平靜地指出。
“為什麼這麼說,還是說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盧修斯走到斯內普面前,伸出魔杖敲了敲配置臺的檯面。
斯內普並沒有看他,還是低著頭攪拌著坩堝:“你把今天的事報告給黑魔王了嗎?”斯內普忽然問道。
“當然,我不認為今天的事有隱瞞的必要。”盧修斯說。
“是嘛。”斯內普閉了閉眼把攪拌棒放在一邊,拿起玻璃杯裡的蝰蛇毒液往坩堝裡倒了兩滴。
“你似乎……”盧修斯眯起了眼睛,身子往前探了過去,“話中有話。”
“你多心了。”斯內普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