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案的人。”
木玄虛道:“公門裡應當有結論罷!”
唐潛道:“公門是按慣例行事,結案要一步一步地來。此案首發在武當山區,元兇已斃,屍體早已被埋入亂葬崗。想必所有公文都已轉到本地縣衙。葉臨安也早已辦別的差事去了。現在連一個人影都抓不到。”
木玄虛苦笑:“這麼說來,官司雖已了結,我的罪名卻還背在身上?至少江湖上的人對此事一無所知。”
“差不多,不過你不要著急。我們正在想辦法。”
木玄虛拍拍唐潛的肩,道:“你自己的傷……”
唐潛笑了笑,道:“不礙事。不過,你師傅的那招‘夜氣浮山’著實厲害。幸好我身邊有個不錯的大夫,所以好得很快。”
木玄虛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有能耐,連慕容先生那麼固執的一個人都肯幫你。我一直以為你們倆是死對頭哪……”
…… ……
“公子,我們到了。”馬伕“籲”的一聲勒住馬,大聲對車內的唐潛道。
“多謝。”他跳下馬車,正要掏出竹杆探路,那馬伕已不放心地跟了過來,將他的袖子一拉,道:“客棧往這邊走。”
他苦笑。
雖是個瞎子,他並沒有糊塗到不認得門的地步。何況這裡自己早已來過多次。但熱心人如此之多,他亦無法,只好又說了聲“多謝”,又道:“不必,我認得路。”
那馬伕遲疑了一下,放開手。仍然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後。
他只好繼續苦笑。
門外人聲嘈雜,剛走到街口,一個溫和的聲音忽然從他的身後傳來:“請問,閣下可是唐潛唐公子?”
完全陌生的聲音。
他站住,轉過身,道:“不錯,正是區區。閣下是……”
“貧道鴻羽,武當門人。”
熟識掌故的江湖人不會不認得鴻羽——鐵風的師兄——武當派的第二號人物。鴻羽大約是武當諸長老中脾氣最為溫和謙讓的一位。莫看他身材矮小,貌不驚人,當年曾以三十三式太乙乾坤掌橫行江湖,只憑一雙肉掌,一夜之間便抄了關東悍匪的窩子。如今雖已年過花甲,慕名投師者仍是源源不斷。是以他的徒弟亦比其它長老多出幾倍,只可惜傑出之士不多。據說全因此人過於心軟,不忍痛責之故。
唐潛恭敬地一揖,垂首道:“原來是鴻羽道長,晚輩失敬。”
鴻羽淡笑:“不知公子現在可否有空?貧道有幾位朋友正候在聽風樓二樓雅座,想與公子一聚。”
他心中微覺詫異,只得款款答道:“道長乃一代宗師,晚輩得望顏色,已出萬幸,乃復叨擾盛酌,何以克當?”
鴻羽將他的手臂一拉,朗笑一聲,讚道:“小娃娃說話很是客氣,貧道喜歡,不必虛禮。”
黃昏的街道帶著一縷淡淡的酒香。
不同的酒樓傳出不同的酒味。
傍晚總是聽風樓最熱鬧的時候,門前的馬車已擠得水洩不通,江南的絲竹,歌妓的小唱,行人的酒令,雜之以觥酬交錯,杯碟相碰之聲,聲聲入耳。
唐潛默默地跟隨著鴻羽步入二樓一間軒敞的雅室。
隨手掩上門,轉過一個雲母圍屏,室內沉檀暗逸,居然出奇地安靜。
他覺得有些奇怪。鴻羽明明告訴他有“幾位朋友”相候,他卻聽不到任何人的呼吸。他忽然有些緊張,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屋內肯定還有幾個人。
果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小唐來了,快坐,這邊坐。”
他一笑,轉過臉,道:“原來是西山先生。”說罷從容地拉開椅子,坐在桌邊。
“我說唐潛人高馬大,並不難找。老鴻,我說的沒錯罷?”接話的是另一個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