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恤,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罷,眼下戰況有所好轉,陛下萬勿憂慮過甚才是。”
皇帝難得能說出這番通情達理的話來,劉海月心中不是沒有觸動的。
但是這麼多年來,她早已看慣了後宮爭鬥,見過那些前一日還被皇帝捧在手心的人,轉眼就成了明日黃花。譬如衛氏,當年是何等風光,皇帝為了她,甚至還以剛出生的二皇子的名義大赦天下,說到底還是子憑母貴,誰能料到天有不測風雲,轉眼之間,衛氏就進了冷宮?
連最寵愛的衛氏都落得如此下場,劉海月還沒有自我感覺良好到認為自己能博得皇帝獨寵,現在只不過是因為他感動於自己的不離不棄,才有這番打算,劉海月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是永久的平安,而不是帝王憑著喜怒心意的一時喜愛。
所以即便現在趙容熙待她再好,劉海月也不可能頭腦發昏,忘乎所以。
☆、雨露均霑
趙容熙聽得她這樣勸自己,笑了笑:“對這場戰事你瞭解得多,是不是好轉,你也心裡有數,就不用專門挑好聽話來安慰朕了。”
劉海月也俏皮回應:“妾只是一介婦人,是陛下在安慰我才是。”
趙容熙忽而道:“當年於淑妃陷害你一事,後來朕沒有處置她,你心裡頭可還怨朕?”
劉海月一愣,沒想到他會提起這茬,笑道:“陛下何出此言,我怎麼會怨怪陛下,陛下後來也做出了公平的處置,於淑妃貴為一品夫人,又素有威望,陛下處理方才合適。”
趙容熙嘆了口氣:“朕知道你這麼說,心裡還是怨怪的,說到底,確實是虧欠於你,這麼多年,你養了嘉兒那樣好的孩子,朕也沒有升你的位份。”
劉海月不知道皇帝為何驟然多愁善感起來,卻不好接話,只得默默笑而不語。
卻不知皇帝現在見她越是無慾無求,又肯置生死於度外,就越是認定她才是後宮裡頭對自己全心全意的人,對她的虧欠歉疚之意就越重。
不誠想皇帝今日竟然是鬼迷了心竅一般,在留她用完午膳之後,劉海月正準備告退,他還打算親自送人出來。
劉海月真有點受寵若驚了:“陛下日理萬機,妾何德何能,陛下莫要折煞我了!”
趙容熙居然還握著她的手不肯放,一面露出溫柔和煦的笑容:“卿何故妄自菲薄,你若無德無能,那後宮就更無人堪與你相比了。”
“……”劉海月被雷到了,一時有些無語,這甜言蜜語會不會太誇張了,她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原諒她霎時間只想到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但皇帝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只好誠惶誠恐地接收。
劉海月來的時候只帶了個杜鵑,趙容熙不知出於何故,也只讓嚴平海隨行,她與趙容熙在前面緩步慢行,杜鵑與嚴平海則跟在後頭。
不管外面局勢如何,宮裡的梅花盛放依舊,劉海月抬頭仰望,手上接著從枝頭飄落下來的花瓣,心裡想的卻是待在宮外的趙與嘉。
可憐天下父母心,當年在閨中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縱然他多麼早慧聰明也罷,當母親的總還要擔心他有沒有吃飽穿暖,是不是安全的。
趙容熙見她神色怔怔,知道她是在思念兒子,便安慰道:“你不必擔心,嘉兒跟在太后身邊,又有御醫醫女隨行,不會有什麼不妥的。”
劉海月朝他扯出一個笑容,正想說什麼,前面卻傳來一陣喧鬧,間或夾雜著女子爭執之聲。
都什麼時候了,宮裡頭還有爭風吃醋的,趙容熙自然不快,微微沉下臉色對嚴平海道:“你去看看。”
嚴平海領命而去,這頭他們二人也一邊往聲音來源處走。
不多時便瞧見一群女子站在那裡,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