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差點沒轉過彎。
“袁今怎麼……關袁今什麼事?”
“你裝什麼無辜,不就你去跟袁今哭訴的麼?”徐銳青認準了是他,語氣也變得衝,“可別告訴我袁今神通廣大得去學院信箱裡把原件偷出來了,還這麼巧,你前腳定下來跟喬老師,我後腳就被他揍?”
喻遐眉心緊鎖:“不管你信不信,我確實沒告訴過任何人。”
“你不說,他能知道我在舉報信裡提你和他談戀愛?”徐銳青突然不打自招,“喬老師是不是把原件內容給你看了?”
聽了這話後喻遐簡直覺得對方不可理喻,既憤怒,又無法理解所以格外感到困惑:“徐銳青,你有病吧?!首先喬老師不會違背規定把舉報材料拿給我,其次,我真的不知道袁今怎麼聽說的,你愛信不信,別來煩我了!”
“喻遐——”
“徐銳青你給我聽著,無論因為什麼讓你看我不順眼,還討厭我到了寫舉報信想搞掉推免的程度,我沒有報復過,也沒跟別人提起過。因為我記得我們從軍訓開始就是室友,曾經也是關係不錯的同學。但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揭穿同學隱私,因為看人不順眼就處處針對、舉報,現在袁今無辜被舉報信牽連所以打了你一頓——比起這些,別人難道會認為我是同性戀所以更丟人麼?”
喻遐語速不快,聲調也低,怒火到末尾時差不多被無奈與崩潰消解。他想不通,現在更放棄了想通徐銳青的動機,只覺得這一切都很荒謬。
被誤解,被莫名其妙貼上標籤,被絕交,被舉報,被當成陌生人的談資。喻遐無力抵抗這些,彷彿他赤身裸體地行走在四面八方的審視之下,手足都是鐐銬,無處可躲。
如果有一個人能讓他依靠……
這就足夠了麼?
喻遐驚覺,他並非能自己承受一切壓力,他沒有姜換以為的那麼勇敢。
種種複雜的、混沌的情緒與一時氾濫的感情幾乎將他吞噬了,喻遐再不想被任何人繼續打量,他眼睛通紅,拎起書包三兩步走到宿舍門口。
“你真是……徐銳青,你太狹隘了。”喻遐最後說,“我真後悔曾經把你當朋友。”
離開宿舍後喻遐給袁今發了個訊息,生氣歸生氣,他想找袁今問清楚自己的困惑。畢竟,喻遐都是幾分鐘前才知道舉報信內有關於袁今的內容。
上次聯絡袁今還是《銀河渡口在東河大學的戲份殺青那兩天,袁今去劇組面試上一個小配角,又簽約了影視經紀公司,算正式入行了。彼時喻遐聽聞訊息,想著他能和姜換再遇見也多虧袁今從中搭橋,雖是無心之舉,他就請袁今吃了一頓對方最愛的燒烤。
發過微信,喻遐忐忑著袁今會不會已經離開東河,對方的訊息回得快,說自己還沒有離校,跟喻遐約在了學校附近一家清吧。
可能袁今從他短短几個字裡察覺出喻遐情緒有異,約的地點隱蔽性很強。
入口處是一扇窄窄的木門,推開後,爬過兩段狹長樓梯,再是一扇半點裝飾沒有的黑色金屬門,只在把手處有一條彩虹色金屬掛件。
袁今坐在吧檯邊的一張小圓桌邊,很快看見了進門的喻遐,喊他的名字。
“喝什麼?”袁今的頭髮染回黑色,昏暗燈光下,他和剛認識時沒什麼分別,“微信裡惜字如金的,心情不好啊?”
喻遐沒看那些酒單,也不喝飲料,端起檸檬水抿了一口。
他直入主題:“我聽……說,你知道我被舉報的事了?”
“啊。”袁今不太意外,“徐銳青告訴你的對吧,我昨天剛把這傻逼收拾一頓,他今天就迫不及待去你面前告狀?”
“在宿舍遇見了他。”喻遐略過和徐銳青的矛盾不提,“誰說的?”
袁今似乎對喻遐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