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怎麼也無法安睡。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終於起身。披了一件淺藍底色白玉牡丹繡紋的羽緞披風,慢慢走到了後花園。
初春寒意未消,夜鳳寒涼。我微微覺得冷,裹緊了披風。明月當空,月華如練。點點星子發出柔和的光芒。薄薄的雲紗輕輕地掩蓋著月兒,一切朦朧靜好。快到牡丹的花期了,園裡的牡丹開始打苞,整個園子裡有淡淡的花香瀰漫。
我此時睡意全無。看著滿天的星光,清晨男子的臉龐再一次浮上心頭。刀刻一般的劍眉,英挺的鼻樑,熟悉俊美的眼睛,好看溫柔的唇角,以及那一臉讓人心跳的笑容。我的心開始怦然而動。
對著月亮,我雙手合十,心裡默唸著,謝謝月神娘娘,他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
翌日。小雨。我獨自在閣樓上捧著詩卷倚窗而立,視線卻早已飄移至遠方。那絲絲雨點打溼了窗外的芭蕉,也打亂了我如初春般潮溼的心情。我開始不停地想念那個英俊的男子,可是我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曉。忽然心頭一陣煩悶順手將詩卷丟了出去。待嫁女兒心。我總算體會到了。
“小姐,老爺請你到堂上。”丫頭小何在門口輕聲喚我。我懨懨地整理了一下弄亂了的鬢角,下了樓去。
小何打著紙傘,雨水濺溼了我的繡花鞋。
忽然聽到幾聲喜鵲的叫聲,我欣喜地抬頭張望。小何伶俐地說道:“小姐,聽到喜鵲的叫聲想必有好事呢。”
心裡一陣喜悅,腳步加快了許多。
堂上,父親的眉頭緊蹙,雙手背在身後,心煩意亂地來回踱著步子。
“爹爹,出了什麼事?”
“丹兒,爹爹帶著你躲了這麼久,終究還是躲不過啊。這都是你的命,只能看你的造化了。”言語間父親竟潸然淚下。
我伸手替父親擦去淚水:“爹爹,究竟出了什麼事?”
“丹兒,今晨當今皇上下旨要你入宮。當初你的美貌被人傳頌,我早已心中不安,沒想到終究躲不過命運的安排。丹兒,你說這如何是好啊?我是萬般不想你入宮的。只是,只是若是抗旨,只怕我們一家甚至全族都有性命之憂啊。”父親一臉悲傷,淚如雨下。
“爹爹,你不必擔心。如果這果真是女兒的命,那麼女兒怎麼躲也躲不過。何況進宮未必就是壞事呢。”我故作輕鬆地寬慰著父親,心中卻無比惆悵。難道我和他真的如此無緣,才剛剛相遇就要分別,如夢中一般?
淚水竟要奪眶而出。我立刻轉過身去。
“爹爹,煩勞你為女兒打點一切吧。”我邁著有些凌亂的步子回到了閣樓。
皇宮巧遇
一個月後,園裡的牡丹開始綻放。滿園花香。我最喜愛的白玉開得最好,朵朵純白,淡雅的香味陣陣隨風散開。
進宮的日子已經定下了。母親和姐姐們倒是歡天喜地的,說若是有朝一日我成了貴妃,就可以光耀門楣了。只是父親的眉頭一日緊過一日。
在家最後的幾日了,我忽然生出許多的傷感。忽然開始害怕自己真的“一入宮門深似海”,真的就再也回不到這個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家。而我更清楚地知道,一旦入宮,我和他就絕無可能了。心裡的愁緒猶如春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終於入宮。因為是皇上欽點,所以免去了選秀的繁雜過程。直接被皇上封為才人。而我因為過繼給了舅舅,所以從母姓——洛。進了宮,便由內監總管黃公公領去了皇上賜予的住所——眠月閣。
輝煌的宮殿張燈結綵,宮女太監成群結隊。我隨著黃公公在又寬又長的大理石走廊上走著。身邊不時有宮女太監擦身而過。一撥一撥的巡邏侍衛穿著厚重的盔甲,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因為眠月閣的位置偏僻,所以走了好一段時間。一路上黃公公一邊走一邊和我說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