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語。陳敬龍生死只在仇虎一人手中,既然仇虎已經有所決定,別人多說也是無用,因此誰也不再出言反對,枉做小人。
仇虎正要將虎頭鉤從陳敬龍頸上移開,卻聽張肖在賀寨主身後叫道:“且慢。”仇虎微愣,怒道:“張肖,你什麼意思,是想置盟主生死於不顧麼?”張肖笑道:“這樣大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我方才用這少年作餌,心中很有些歉意。放他之前,可否請他過來,讓張肖當面賠禮?林教主,你看行麼?”
林正陽奇道:“你要賠禮,自己過去就是了,何必躲在人家身後?”張肖道:“我好歹也是一寨之主,在江湖上混了這許多年,也算薄有微名。此時向一個後生晚輩陪禮,未免有此不好意思;躲在人後,至少不會太過難堪。仇寨主,你送他過來吧。”
仇虎左手撓撓光頭,牢騷道:“就是聰明人事兒多。真是麻煩!”右手一抖,喝道:“過去。”陳敬龍脖頸圈在虎頭鉤弧刃之內,身不由已,雖心中百般不願接近張肖這無恥小人,卻也只得隨著仇虎走去。林正陽微覺不耐,但不願再起波折,也不出言反對。
仇虎帶陳敬龍走到賀寨主身邊。張肖伸手扯住陳敬龍,笛劍指住他喉頭,對仇虎笑道:“仇寨主,還請你離開一些,免得張肖尷尬。他在我手中,絕逃不了。”仇虎不耐煩道:“不過是道個歉,有什麼了不起?又不是大姑娘入洞房,這麼害羞做什麼?上次我搶的那個,真是個大姑娘,卻比你還要放得開些呢……”嘴裡嘮叨,卻仍是收鉤走開。
張肖將陳敬龍扯到賀寨主身後,將嘴巴貼近他耳朵,輕聲道:“我說話,你聽著就是,不可出聲。”陳敬龍莫名其妙,但感覺他語氣古怪,好奇心起,輕輕點了點頭,想聽他究竟有何話說。
張肖微一沉吟,輕聲道:“我現在若將笛劍刺進你喉嚨,林正陽也絕不會殺死汪明道。不過,我喜歡你的氣概膽量,不但不想殺你,還要救你一命。你隨林正陽去後,萬萬不可對任何人說出紂老怪去向,否則必死無疑。切記,切記!”他這一番說話細若蚊蚋,除陳敬龍外,別人根本聽不清楚。那賀寨主只是木然站立,也不回頭觀望,更不側耳偷聽,便如沒事人一般。
陳敬龍聽的一頭霧水,眼中露出詢問之色。張肖看他一眼,附耳又道:“你不必明白,只要牢記我的話便是。你方才見我智謀,當信我所說必有道理。你說出秘密之日,便是你身死之時,萬萬不可掉以輕心!”陳敬龍暗道:“大哥的去向,我本就不會告訴旁人,又何必要你多說?”但聽他說的鄭重,情不自禁點了點頭。
張肖又道:“你若悶時,便到蝶舞樓去散散心吧。別對任何人說!”嘴巴離開陳敬龍耳朵,大聲道:“小兄弟,張肖道歉,已是十分客氣。聽與不聽,都由得你,只是別拿人好心,當成了驢肝肺!”跟著又叫道:“林教主,你身為一教之尊,想必不會食言。我好人做到底,先放這小兄弟離開,你可要守諾,放了我們盟主。”林正陽笑道:“林某何等身份,怎會言而無信?我神木教不想與十三寨為敵。咱們今夜一別,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生事端才好。”張肖道:“就是這話。小兄弟,你去吧。”收回笛劍,抓住陳敬龍手掌輕輕一握,隨即鬆開,將他從賀寨主身後推出。
陳敬龍懵懵懂懂,疑竇滿腹,心中只是奇怪:“蝶舞樓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悶時要去那裡?張肖也不解釋,這啞迷如何猜去?他最後對我說的這句,似乎在暗示他是一片好心。他與我又沒有交情,為什麼要對我好心?這人行事神神秘秘,說這些話,究竟什麼意思?”心中琢磨,慢慢走到林正陽身邊。
林正陽見他皺眉不語,只當是受了驚嚇,心神未復,也不在意,朗聲道:“眾位寨主,林某今夜得罪,還請見諒!山高水長,後會有期。”說著一掌將汪明道遠遠推開,左臂摟住陳敬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