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準唐箏想要拂袖而去,王修轉念一想,她雖然名義上是唐虞的妹妹,可他明明就聽說此女在唐家的真實身份乃是個卑微的童養媳罷了,還輪不到她在自己面前擺“小姐譜”。況且,此女身在花家班,顯然是唐虞牽線搭橋的。自己要找對花子妤不滿的人,眼前這個豈不正好合適
想到此,王修哪裡會放她離開,趕忙上前一步攔在了前頭:“唐小姐,您既然不願意敘舊,不如就賞個臉,為王某唱上一場如何?”
左右看了看守在旁邊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婆子,唐箏蹙了蹙眉,向著王修道:“雖然戲班已經歇業,但身為花家班的戲伶,應該還是可以在前院包廂裡頭獻演的。只是既然破例,恐怕例銀會要得多些,王公子可願意?”
從袖中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這可是王修在京中僅剩的身家了:“不知這一百兩可夠?”
“我們家姑娘可是二等戲伶,獻唱一場的例銀就要二百兩,公子這還是在歇業的時候,起碼要翻倍。”一個婆子上前,上下冷冷打量了一下王修,憑她多年在戲班前院做事兒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這位並非真正的貴公子,不過打腫臉充胖子罷了,便恭敬地一福禮,語氣冷硬地道:“若是公子非要相請,就麻煩準備五百兩的例銀,小的這才好去向班主稟報。”
“五百兩”王修臉一青,不知是被冷著的還是嚇到的,隨即便又恢復瞭如常的表情:“匆匆出門,本公子身上可沒帶那麼多銀子。不過。。。。。。”
“那就等公子帶夠了例銀再來請唐箏姑娘獻演吧,這就不送了。”這婆子一看就是個老手,話說得既順溜又不帶半分餘地,這讓王修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可心中藏了大事兒要做,王修自然不會輕易放棄,轉念一琢磨,他看出戲班這些人好像並不知道唐箏和唐虞之間的關係,說不定能利用一下這個情況,便轉而向著唐箏笑道:“既然姑娘不方便,那在下就不好勉強了。不過想當年,在下和姑娘的兄長曾是同窗,還念著應該有幾分情面才對。而且在下只想和姑娘敘敘舊,說說話,談談當年的閒逸之事兒罷了,真是可惜,可惜啊”
唐箏並非呆笨之人,眼看著王修三番幾次想提及唐虞,心中雖然有些不快,但也只好就範:“陳嬤嬤,這位王公子的確是我在江南的舊識,既然他殷勤相邀,我也不好再三拒絕。對面便是茶社,我這就和他進去吃吃茶敘敘話,勞煩嬤嬤回去給班主說一聲,想來應該無礙吧。”
“既然姑娘這麼說,自然是無礙的。”
婆子堆笑著鞠身答了話,這才留下一個小丫鬟讓她隨侍在側,目送唐箏跟著王修進了對面的茶社,自顧轉身進了戲班,碎碎唸叨著:“不過是班主新收的徒弟,還以為自己和子妤姑娘一般身價不菲。一個破落公子都看得上,真是給臉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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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咬了咬牙,點了這茶社裡最貴的“紅佛手”,待小二上了茶,這才笑道:“唐小姐肯賞臉,在下真是榮幸之至啊。來,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小雯,我先前在珍寶齋訂的首飾裡還少了一樣玉佩,這樣吧,趁我和王公子敘話,你跑一趟把這圖樣給他們,免得到時候再麻煩。”
唐箏支開了貼身隨侍的婢女,這才臉色一冷,淡淡道:“王公子有話便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唐小姐果然是個聰明的。”王修也不再裝模作樣了,自顧喝了一口熱茶,這才覺得手腳暖和些了:“看得出,戲班的人並不知道唐小姐的真實身份吧?”
“這又如何?”唐箏並不覺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因為大哥身份特殊,所以我才和他約定將我們的關係保密。免得戲班裡其他弟子覺得我是憑藉了和他的兄妹關係這才能坐上二等戲伶的位置。”
“恐怕,唐小姐和唐虞的關係不僅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