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抵死不從。
同樣的攻防到底重複上演過幾次了呢?
小和田君像尊地藏菩薩似地沉默不語時,腦海中浮現出以下的對答。
「一提到正義的使者,肯定要有足以對抗邪惡組織的『肌肉』才行。可是你看看我的手臂,弱不禁風得像塊魚板。這種肌肉是要怎麼撂倒邪惡組織啊!……你說什麼?弱雞隻要經過鍛鏈也能變成放山雞?你在說什麼傻話?先把肌肉的問題放到一邊,還有精神上的問題。的確,我是個清廉又正直的男人,還挺善良的,至少不算壞人。可是啊……這裡有個嚴重的問題,我也稱不上是什麼大好人。說得再誠實一點,我拿美女沒輒。我放在單身宿舍裡心愛的電腦就快要因為負荷不了黃色檔案而開始發熱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天底下有這種正義使者嗎?要是膚色白皙、體型豐滿的肉彈型壞女人來貼上來的話,我定會毫不猶豫地投向邪惡組織的陣營。」
所以小和田君才不說話。
「本人可是很忙的,沒時間在這裡跟你乾耗。」
這時,耳邊傳來「沙!沙!沙!」踏著砂子直衝而來的腳步聲。
空氣中同時響起高八度的尖叫聲。
怪人悲痛地悶哼一聲,作勢就要倒下。
定睛一看,有個年輕女子正從背後緊緊地擒抱住他。
狸貓假面和女子肢體交纏的樣子彷彿久別重逢的情人,在操場上轉圈起舞。狸貓假面輕而易舉地甩開女子苗條的身材,讓女子的纖纖玉腿幾乎踩不到地面。
「抓到了!抓到了!」
女子對小和田君大喊大叫:「幫我個忙!幫我個忙!」
「小姑娘,別指望那傢伙了。」
用來捆綁小和田君身體的黃黑夾雜的繩子就像惡魔的臍帶一樣,怎麼掙扎也掙不開。他事不關己地隔岸觀火,只見交纏的怪人和女子像陀螺般旋轉不停,一面以令人心驚膽顫的速度靠過來。「別過來、別過來,你們倆在那邊自己玩就好。」小和田君專心一意的祈禱並沒有奏效,女子一閃而過的腿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小和田君連人帶椅一起往旁邊翻到,痛得說不出話來。「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年輕的女子被狸貓假面甩開,倒在操場上。貌似眼冒金星,一下子站不起來。絲毫不在意T恤整個掀起來,美好的肚臍露出來見人,瞪著天空,喘著粗氣。狸貓假面的三半規管貌似也受到相當大的傷害,踉踉蹌蹌的步履讓人看了都覺得心生不忍。至於小和田君嘛——則是還沒有從肚子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腳的惡夢中醒來。早晨的操場上屍橫遍野。
「我、先、撤退、了,你、給我、把脖子、洗乾淨、等著,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狸貓假面呻吟著說道,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現場只剩下仰躺在地上望著天空的女子和小和田君。等肚子的陣痛稍微緩和過來,小和田君發出「喂!」的聲音,「你不要緊吧?」
女子慢條斯理地撐起上半身。
「……被他逃走了。」
女子眉頭深鎖地自言自語,看著倒在地上,像塊去骨火腿似的小和田君說:「誰教你不肯幫我,你以為光靠我一個人就可以抓住狸貓假面嗎?」
「沒事吧?你沾到血羅!」
「我一興奮就會流鼻血。」
她站起來,撿起掉在操場上的帽子和小提琴琴盒。女子穿著一件橋色的T恤和牛仔褲,頭髮剪得短短的。帽子像是《悲慘世界》【※法國作家維克多·兩果於一八六二年發表的長篇小說。為十九世記最著名的小說之一。多次改編成電影及舞臺劇,其中最著名的改編作品是同名音樂劇。】裡的流浪兒裝扮,小提琴琴盒則像是從二手店拿來的老古董。女子用金魚圖案的手帕擦掉鼻血,狀似在欣賞現代美術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