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銀,美不勝收。奔馬疲憊已極,累死途中,青年棄馬,莽蒼踏雪行。
抵達玄天門的時候正值深夜。遠遠望去,黑暗中亮著幾粒燈光,讓人心中禁不住地泛起一縷溫馨,惑得人心癢。十年來青年一直過著幽閉的生活,長期的與世隔絕教會他用怨恨養活自己,但心中那片最最柔軟的地方,卻是不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看見這萬丈黑暗中的一點光明,青年不禁心中一動,記憶似雨後的筍寸寸拔節,緊跟著他匆匆的腳步一路疾奔。曾幾何時,他也擁有過這樣的生活,和小師妹安靜而無知地成長,卻被那場突來的變故捏得支離破碎……
心是顫抖的。安寧的生活排斥他的同時,也被他以另一種更加絕望的方式排斥著,所以雙放一直無法相互理解和原諒,只能用強烈的抗拒彼此折磨。
青年打破了這裡的安寧。
他本打算在玄天門裡細細查探一番,卻沒有想到,玄天門上上下下都已劍拔弩張,似乎知道他會到來,提前做好應戰準備一樣。雖然他劍法通神,但畢竟初歷江湖,於世道人心、陰謀詭計全然不懂,無意中闖進了對手設下的陷阱。
黑暗中突然跳出三個人,一個字不說便挺劍刺來。這三人身手矯健,出招精準,顯然是門派中的精英,但青年劍光一閃,他們立刻就變成了無驚無懼的死人。
青年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正要隱遁,黑暗中又跳出五人與他拼鬥。這五人的身手較前三人更強,青年出了七招才將他們殺盡,但這個時候,大批玄天門的弟子已經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湧來,他青年團團圍住。
“果然不出掌門所料!”混亂中不知是誰高呼一句,而後眾人同時喝罵,聲勢浩大,甚是驚人。
“你是什麼人?是落梅山莊的還是挽花的?”
“為什麼平白無故殺我門人!”
“說!否則亂劍把你砍成肉泥!”
……
一干人等兀自喝罵,青年卻始終不動聲色。喝罵了一陣,見他並不回答,甚至連看都不看自己,簡直就是對自己的蔑視,眾人心中都甚為惱怒。但聽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壓低聲音說:“殺!”
眾人接到了命令,高呼狂嘯著聚攏而來。
青年頭都不抬。劍出。人落。
眾人萬萬想不到青年有如此通神的劍法,不由得一驚,但隨即想起自己的同門死於非命,立起同仇敵愾之心,更恃多無恐,瘋狂地圍殲起來。
青年的劍飛舞起來。好一場驚心動魄的殺戮。
當那顆頭顱高高飛起的時候,青年突然心生詫異。那一日,他已經將客棧裡的人殺盡了,絕不會有人可以先他之前趕回玄天門報信,那麼今日夜探,怎會遇到這麼多整裝待戰的弟子?更何況,宗飛妍分明是鑄劍派掌門宗萬劍的獨生女兒,怎麼成了挽花派的小姐,又怎麼成了落梅山莊的兒媳婦?
思緒微微一亂,玉碎劍法的光芒立刻減弱了幾分,圍殲的玄天門弟子當即把握住這雷鳴電閃的一瞬,招招進逼,混亂中竟然刺傷了青年的左臂。
而青年卻絲毫不予理會。他眼前晃盪的,腦裡浮現的都是他的師妹宗飛妍的身影。在趕來的路上他也曾想到過,或許這個名叫宗飛妍的女子並不是自己念念不忘的師妹,只不過是個巧合,姓名相同罷了,但他仍然無法停下自己趕往玄天門的腳步。即便只剩下一絲希望,他也絕不會放棄。
郭龍:無塵劍殤(5)
“我還要救師妹。”
青年的劍意突然大盛,宛如火炬發出了萬道光芒,刺來的數十柄劍被衝騰的火舌瞬間吞噬,然後火舌繼續擴張蔓延,把持劍者的身體扯得支離破碎。青年用力一跳,從眾人頭頂上面飛過,竄上屋頂,無數柄劍朝他身上招呼,都被熾熱的劍光消融得無影無蹤。
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