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啦?”
“怎麼啦——這是有損國格的行為!”
楊金麗咯咯笑起來。
“還樂,你樂什麼?”我生氣地說,“你這是錯誤的!哪怕人找個年輕點的,也說得過去,那老雜毛也太老了。”
楊金麗臉紅了:“人老重感情,霜葉紅於二月花。你倒不老,誰不知道你是個沒心沒肺的。”
“好好,你感情豐富,快回去看著你的老寶貝兒吧,小心他一個飽嗝把自己噎死。”
“瞧你對我這副模樣兒,就好象你多革命似的。”楊金麗又眼淚汪汪了,“你對我越來越不好了。”
“你不能這麼說,就好象我過去對你怎麼好過……”
“我一直覺得你是唯一理解我的!”楊金麗幾乎在大聲嚷嚷,蓋住我的聲音,抹煞我試圖在我們之間劃的界線。
“我不理解也不相理解任何人,包括你。”
“畜生,男人都是畜生!你們脫下褲子是鬼,提起褲子又全裝成人,真會藏貓貓。”
“我們別再談了,你這麼激動會把自己弄瘋的,裝傻算了,你蠻可以落落大方。”
“一個有自尊心的女人和一寡廉鮮恥的男人不一樣,我要明辨是非。”
“這種事哪兒來什麼是非,公說公有理,母說母有理,各有糟踐對方的一千條民諺、格言。大家都是人,都不是觀音菩薩。”
“你不是人!”楊金麗臉色蒼白地盯著我說,“你從來就不是人,站著躺著都不是人,誰都不知道這事,可我知道。”
“我是什麼,大灰狼?”我想開玩笑,可臉色已經變了。
“你是,”好頓了一下,驟然開口,“橡皮人!”
我想楊金麗被我嚇壞了,她一臉恐怖,向門口退去,驀地拉開門逃了。我回頭看了眼牆壁上鑲的鏡子,也立刻毛骨悚然。鏡子裡那張臉黯淡僵滯,右現著真正橡皮的質感和光澤,我被嚇的一聲不響。
晚上,我不想吃飯,下了樓,在放著輕音樂的酒吧要了兩罐啤酒孤獨地坐著喝,茫然看著大廳裡逡巡往返的外國遊客和香港商人。這些衣著華貴的男女一個個神氣活現,從容自在,卻個個長關張庸俗的臉,讓你不得不對如此不堪人目的傢伙卻如此有錢感到生氣。在這種場合坐上一刻鐘比上一百節課還體會深刻。我叫住一個女招待,問她這兒晚上有什麼玩的地方。她打量下我說,你可以去廣場和馬呼上遛遛。我凝視著她,她慌忙低頭走開。我又叫過來一個女招待,問她這兒晚上有什麼玩的地方,她說鄰家賓館有收費昂貴的歌廳。
我叫了輛計程車去那家賓館。這家賓館比我住的那愛酒店更華麗些,歌廳所在是有小橋流水、扶疏花木的花園中的一間玻璃房子,有美貌女招待開門引坐,我進去時演唱還沒開始。我坐到靠牆一個角澆的廂座裡,已經有個醉醺醺的男人坐在那兒了,見我來就口齒不清地跟我搭話。他自稱是新加坡人來此是做買賣,問我可曾聽說過他的姓氏,這個姓氏在南洋一帶是赫赫有名的,我說我沒聽說過。
“你臭了,你土鱉了,我們家是大財團,每次回國都是人大副委員長以上的‘角兒’接見。”
“你普通話說得不錯,連我們方言都會,要是閉上眼聽,我會以為你是北京小晃。”
“呃,我在北京語言學院念過書。”
“怪不得。語言學院的人我很熟,你認識張燕生嗎?他是副院長。”
“太認識了,頭髮花白的老頭戴個眼鏡。”
“李白玲呢,她好象是黨委書記吧?”
“對對,老太太,個不高。”
“你不錯,真幸福,新加坡鉅富之子。喜歡中國嗎?”
“沒勁。我打算去美國,美國多來勁。”
“那是,美利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