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有意衝撞……奴婢本是這在旁邊的洛豐園當值的,今兒同平時一樣去打掃時,無意中發現有間平時從來不用的屋子,房門外有些印跡,好像是誰進去過似的。奴婢以為是哪處養的小貓小狗淘氣跑進去了,怕弄壞了東西,便想進去看看把它們攆出來。誰知道——”
說到這裡,那宮女似乎因為極度恐懼,身體篩糠似地顫抖起來,頭也深深地低了下去:“誰知道,裡頭並沒有其他東西,但在檢查的時候,奴婢卻發現空床上竟多了些被褥,上面還有人睡過的痕跡。奴婢嚇了一跳,便翻檢了一下,竟從被褥下搜出了一塊玉佩。奴婢拿著那塊玉佩,剛想回去稟報管事嬤嬤的時候,突然覺得身後有陣陰風颳過,結果一回頭,就看見——就看見一個白衣女鬼,臉上還戴著面具,伸手向奴婢抓來!奴婢一時嚇得腿軟,險些就倒了下去,但想著要是不逃,還不知要受那女鬼什麼折磨,便又趕緊往外逃去。但那女鬼卻還是不肯放過奴婢,一直跟在後頭追。奴婢嚇得邊跑邊喊救命,一時不辨方向,竟跑到了這裡,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說到恕罪二字時,她一直俯在地上的頭抬了起來,像是想要再度磕頭一般,但隨著這動作,她的視線正好落在不遠處的明華容身上,原本就因受驚過度而煞白的面孔立時更又慘白了幾分,也顧不得是在長公主面前,整個人連滾帶爬地往後縮去:“你——你就是那白衣女鬼!長公主救我!救救我啊!”
大概是受驚過度,她不但連自稱也忘了,更還失禮至此。但聽到白衣面具等語,眾人都顧不上追究她的衝撞,目光不由自主都往明華容身上看了過去。
早在看見那大呼小叫的宮女時,明華容便心生警覺。當下聽她果然把話往自己身上帶,不禁在心內冷笑了一聲。注意到其他人探究的視線,明華容剛待說話,卻聽依舊捉著她手腕的項綺羅說道:“這世上哪裡有鬼?明小姐剛才可一直在這裡,我還正拉著她呢。”
聽到這話,眾人又扭頭向跪在地上的那宮女看去。長公主向身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那侍女剛待詢問時,只聽院門外又傳來幾聲驚呼:“你——你不是明小姐嗎?怎麼會在這裡!”
因為那宮女的驚呼,眾人心內早有許多猜測,雖有項綺羅出言辯解了一聲,但當下聽到這番話,那剛被壓下的疑惑不禁又翻了出來。一時間,眾人又是好奇又是興奮,也不知是誰帶了頭往前趕去,其他人也紛紛效仿,一窩蜂地往前湧去看熱鬧。除了長公主之外,便只有項綺羅與明華容仍在原地。
見項綺羅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明華容眸內似有漣漪點點,說道:“項姐姐,你難道就不好奇,不想跟過去看看麼?”
項綺羅道:“失儀奔走,成何體統,橫豎一會兒自有人會過來稟報。”
明華容垂眸看著她死死拉住自己的手,尚未說話,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並伴著眾人驚呼。她本能地抬頭看去,卻見到一個同樣穿著白衣的女子正向自己發足狂奔而來,而無論是髮型還是衣服,甚至連臉上的面具,這女子都與她的一模一樣!
縱然早有準備,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明華容也不禁吃了一驚。正在這時,那女子已跑到她的面前,與此同時,一直緊緊抓住她的項綺羅突然鬆手,緊接著,她便覺得腰間被人推了一下,身不由己地倒在地上,而那女子也跟著莫名倒下。
她還沒來得及站起,便聽到項綺羅大聲驚呼:“哎呀,你們哪一個才是明小姐?是了,剛才我不小心潑了杯酒,身上有酒漬的就是明小姐!”
聽到酒漬二字,明華容心中一亮,終於明白了剛才不妥的感覺從何而來:宮內的桂花陳釀本是淺金色的,按說潑到白裙上定會留下痕跡,但剛才項綺羅潑酒之後,她的裙子上卻只有一片水印,並無染色。也就是說,那酒杯裡裝的根本不是酒,而是水!可這又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