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平西侯府的這一對主人在殿中相間時,不免都多看了幾眼對方身後跟隨的人兒。
朝陽公主見了弄玉,一聲冷笑,淡聲道:“侯爺好生長情,沒想到弄玉能得你喜*如斯,也不枉本宮當日將他讓與你了。”
侯爺馮傑則是瞧了瞧朝陽公主身後的葉潛,嘿嘿一聲冷笑:“公主好生雅興啊,聽聞公主遣散眾面首,一心寵*葉潛。公主對他如此喜*,當日若是直說,我又怎麼會和公主搶人呢。”
這一番話說下來,兩人對視,不免各自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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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身後的弄玉卻不復往日的鮮活,眼眸裡透著灰敗,臉色甚至有幾分蒼敗,他巴巴地瞅著公主身旁的葉潛,神情間頗有冷意,彷彿恨不得眼神化作冰淬。不過葉潛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他晚間在床上和公主翻雲覆雨,白日裡則是公主的身邊第一等侍衛,冷眉冷目,挺拔而立,此時想起舊事,是把所有的提防都放到了這位侯爺身上,何曾注意過那小小的弄玉。
馮傑何等人也,見葉潛望向自己的目光,自然明白的,不過他竟然也只是嘿嘿笑了聲,並沒說什麼。
這讓朝陽公主心中微驚,不過細細想來,她忽然明白過來了。她的弟弟彘登基為帝后,先是拉攏朝臣站穩腳跟,然後便開始頒佈法令,剝奪各封地諸侯權勢。為了這事,朝廷上也沸沸揚揚鬧過一陣子,甚至聽聞有諸侯意欲起事,可是到了最後,終究是天子手段出眾,將各諸侯按壓住。
在眾位諸侯之中,自家這位侯爺,決計不算出眾的,他深知彘正要尋一個出頭鳥來打,做一個殺雞給猴看,這時候是萬萬要小心謹慎,不敢得罪自己的。
想通這個關節,朝陽公主媚眸染上笑意:“侯爺突然回到府中,本宮倒是不曾準備,落林苑自侯爺離去,便一直上了銅鎖,如今怕是滿院灰塵呢。”
馮傑卻一揮手,渾然不在意的樣子:“倒也無妨,打掃一下便是。”
說完這個,他彷彿想起什麼似的:“本侯平生最煩有人鼓譟,還望公主吩咐府中眾人,萬萬不能攪擾了本侯的清淨。”
朝陽公主挑眉,心中平添了幾分疑惑,不過她還是笑道:“這個好說,侯爺但請放心。”
當下馮傑也不再贅言,徑自領了弄玉去他的落林苑了,這弄玉走到轉角處,還眼巴巴地朝後看了一眼公主,眼中悽清。
朝陽公主原先見他臉色,便也猜到他應是落下了病根,再見他這回眸一瞥,不由得又好笑又嘆息:“當日原本是我看中了他,巴巴地請了玉香堂調…教得上乘功夫,沒想到竟然被馮傑強佔了去,落得個一身是病。”
葉潛聽得這個,略皺眉,卻不言語。
朝陽公主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這人平時看似無情無緒,其實妒性極大,自己但凡提到哪個男人,他都要多看對方一眼,如今自己提起舊事,又見了這弄玉,他皺下眉頭那是自然。
朝陽公主不會將這件事看在眼裡,她有的是手段,把這塊硬鐵化為繞指柔,與她在錦衾間纏綿不絕。
不過對於侯爺的道來,朝陽公主心中卻是慶幸的。
要知道,昔日她曾應下碧羅夫人,可以給她機會來誘葉潛。這件事若真得施行,事到如今,只怕平白惹得葉潛不悅,這讓朝陽公主很是頭疼,她心底暗暗想著尋個妥善的法子來料理此事,碧羅夫人那是同她多年的情誼,她們二人若是因為一個男人反目成仇,她實不忍心。
在朝陽公主未曾想出好法子之前,幸好敦陽城酷暑難當,碧羅夫人也無心前來侯爺府,才躲得過一時。如今侯爺驟然歸來,這侯爺與碧羅夫人向來不和,兩人見面,可以鬥得你死我活,如今侯爺來,碧羅夫人自然不來。如此一比較,朝陽公主倒是盼著馮傑多在侯府逗留一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