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直起身,忍下笑意,也十分認真地看著沈湛的眼睛道:“我雖頭一回見三哥,也不知怎得總覺得和三哥有親近之意。想來,這是人常言說的“緣法”了。我和三哥既有緣相識,三哥又以誠心待我,我又怎麼會叫三哥失望呢。”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眉眼飛揚間,竟透出七八分的相似來。
因二人說開了話,林澤對沈湛本有好感,一路上和沈湛聊起書上的東西,只覺得沈湛胸中也是極有丘壑的,料他必是因為家大業大,在家中舉步維艱才使得。眼中不由地便露出幾分同情之色,叫沈湛瞧見了反倒惹得沈湛笑了起來。
林澤感嘆道:“三哥學富五車,博學強識,倒要比我強出一條街去。”又笑道:“我自打和先生上學以來,只覺得先生已是天下間最博學的人了,我得先生教導,也是極好的。沒想到今日見了三哥才知道,我平日裡著實是誇大了自己。”
沈湛聞言倒笑了,拿手指輕輕地彈了彈林澤的小腦門,笑道:“你那先生自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學者,縱是蔚陽書院的沈院長見了他,少不得也要嘆一句‘不如’。你如今才多大年紀,就來說這些,我虛長你七歲,難不成是白長的不成。他日你長到我這樣的年紀,再來說這樣的話不遲。”說著,又笑了,“只怕是,你若到了我這樣的年紀,再說出這樣的話,沈先生必饒不了你的!”
說得林澤反而不好意思起來,想到沈愈那文人傲骨的性子,倘或知道他在外頭給先生丟了顏面,回去不揭了一身的皮怕不能過。臉上一時羞愧萬分,想著等回了船上也不能忘卻功課,只應該好好地念書方不枉費先生的一番栽培。
卻想到此,才發現他言談之間不過略提了提先生,沈湛如何得知先生就姓沈呢?又說出“你那先生自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學者,縱是蔚陽書院的沈院長見了他,少不得也要嘆一句‘不如’”這樣的話來?
林澤仰頭問道:“三哥如何知道我那先生是何許人也?聽你說來,倒似知道我先生是什麼來歷一樣,莫非,三哥你……”
第二十四章
沈愈眼瞅著林澤走回船上,便回過頭來,看著眼前身姿挺拔的少年笑了,“三殿下別來無恙,一別四載有餘,三殿下卻愈發的風采卓然了。”
原來沈湛即是今上的三皇子——水湛是也。聞得沈愈這番話,水湛也只是勾了勾唇角,眼中的溫和笑意已盡數收起,只是看著沈愈時仍舊十分尊敬地作了一揖,“先生這四年在揚州辛苦了,學生日日督促自己功課,惟恐有負先生教導,故未有一日稍有懈怠。”
聽水湛如是說,沈愈也笑了笑,只說:“林澤那孩子既是林公之子,你二人能免則免,你如今身份貴重,稍有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須知,當初既把他給了林公,如今再要認回卻是不能夠了。”
水湛臉上一繃,好一會兒才道:“先生當年還說天底下除了學生,竟再無一人天資足以當得起先生親自教導了。如今,我眼看著他受先生教導四載有餘,倒是疑惑。”
沈愈心知他是不願提起當年,故轉移話題另起了別話,心中也不在意。又聽水湛提到林澤坐館一事,不由地又笑又嘆:“當初我雖是受了殿下之託往揚州去,心中卻並不以為然,只是為著殿下和我之間的師生情分罷了。可去了林公府裡,才曉得這樣難得的孩子天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