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答應一聲,和四郎、六郎一起跑向連老爺子。
“咱也看看咱家的墳在哪?”連蔓兒對連葉兒道。她們沒有上前。只遠遠地綴在連老爺子一行人後面,看見他們停下來,開始向墳頭磕頭、燒紙錢,連守仁和連繼祖還拿起鐵鍬,往墳上填土。
“咱家咋就只有三座墳那?”連蔓兒看的很清楚。連老爺子這些人只在兩個挨著的墳頭前燒紙、跪拜。然後,只有連守仁和連繼祖往第三個墳頭燒紙,只也只連繼祖一個在那個墳頭前磕頭。
“我聽我爹說,就是給咱太爺和太上墳。”連葉兒道。
看來連家是從連老爺子的父輩才搬來這裡的,連蔓兒做出結論,同時又有些奇怪,為什麼連老爺子從來沒說過,他們原來是哪裡的人那?
連蔓兒在這琢磨的工夫,連老爺子已經燒完了紙錢。帶著連守仁等人往山下走去了。連守信帶著五郎和小七也沒有跟著走,還站在墳頭前。
“葉兒,你是跟著你爹下山,還是跟我過去瞅瞅?”連蔓兒就問連葉兒。
“蔓兒姐,我跟著你。”連葉兒道。
剛才那麼多人,連蔓兒沒往前湊。現在只有她自家人,她就沒有了忌諱,很快走到墳前。五郎提著的籃子裡,還有一少半的紙錢沒有燒。連守信拿著鐵鍬,往燃盡的紙灰上灑土。
春天風大,南山上荒草遍地,還有沒有完全返青的樹林,如果不把火星全部滅掉,引發火災,那可不是小事。所以連守信才等在最後,還要在紙灰上蓋土,確彬無一失。
連守信是非常仔細、認真負責的一個人,連老爺子將他留下來做這個活計應該可以完全放心。
“這就是咱太爺和太的墳。”五郎指著兩個墳包告訴連蔓兒,那個上頭的墳是他們太爺的,他們的太埋在下頭的墳包裡。
“那個,是繼祖大哥的娘。”五郎又指著隔了一段距離,更下首的一座墳道。
雖然沒有正規的墓園,但是一家子根據性別和身份,埋葬的位置還是很有講究的。
連守信將紙灰處理好,就扛了鐵鍬,沒有順著連老爺子走的那條路往山下走,而是拐上了旁邊的一條山道。
今天的連守信,格外的沉默。
連蔓兒從五郎手裡接過籃子,大家都沒有問為什麼,只是跟在連守信身後默默地走。連守信在山腳處一個矮坡上停下了腳步,他的面前是一座小小的墳。這墳雖小,但卻被打理的很乾淨,上面一顆荒草也沒有。
連守信放下鐵鍬,從連蔓兒手裡接過籃子,又從旁邊找了幾塊石頭,在墳前圈了個小圈,然後就蹲在墳前,將紙錢點燃。
燃燒的紙錢在火中化成灰,打著旋,又重新落下,在墳前聚成一小堆。
連書信小聲說了一句什麼,連蔓兒沒有聽清。
將紙錢燒完了,連守信沒有急著走,而是在墳旁邊坐了下來。連蔓兒很想問,這墳裡面埋的是誰,但是看連守信的臉色,就始終沒有問出口。
她想,這墳裡埋的肯定是連守信親近的人。可是,這又是一座孤墳。這裡面,埋的到底是誰那?
連蔓兒、五郎、小七和連葉兒都挨著坐了下來,林間有風從她們的耳畔吹過,莫名的幾個孩子的心頭也染上了哀傷。南山上埋葬了許許多多的人,但都和她們無關。就是她們的太和太爺,她們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們本來並不應該哀傷的。
有些飄忽,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哀傷,似乎是這樹林帶給她們的,又似乎,連守信的哀傷散發出來。傳染給了她們。
“這裡埋的、是你們小叔。”幽幽地,連守信的話。彷彿是樹林的嘆息。
“小叔?”連蔓兒有些吃驚,難道連守信不是連老爺子排行最末的兒子?
“你們小叔比我小兩歲,